沈翼白看着余苏礼坚定的模样又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他明白。
一切在父亲眼里都比不上家族荣耀跟族人性命。
父亲没错,但他也有想守护的人。
沈翼白跪下去重重磕头,却未曾挪开半步距离。
“沈家不会牵扯进来,父亲只当是阿礼与我坦言过这次。此后种种,无关其他人。”
沈翼白的意思太明显,哪怕是被沈家剔除族谱他也要与余苏礼站在一起。
余苏礼看着沈翼白那般坚定心里的苦涩扫空。
好似不管什么时候,沈翼白都会如此,如此守在他身边。
沈辰逸没回答。
余苏礼离开沈府时也没让沈翼白跟着,而是让他站在门前。
这次,只会胜不会败。
沈翼白皱着眉有些慌张,心里还是不放心:“阿礼。”
余苏礼回头温柔一笑,紧抓住沈翼白的手臂:“镇北王没打过败仗,放心吧。”
沈翼白闷闷嗯了一声,看着人从近到远离开,直到消失不见。
他不知道余苏礼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此事如同谋反弑父,若是一旦败露不止会牵扯所知道的所有人,甚至整个王朝都会天翻地覆。
他不能失去余苏礼,这个朝代也绝不能失去镇北王。
余苏礼回到府内时,天空染上赤红晚霞。
余褚来了,坐在院内,身边还跟着一群护卫。
管家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眼神四处打量,满是惶恐闪烁只能在心里烧香拜佛。
“太子殿下有何贵干。”余苏礼高傲至极,甚至连敷衍行礼的动作都没有。
余褚冷冷一笑,猛然向前,手腕一翻冷剑指向余苏礼的脖颈:“镇北王有意谋反,大逆不道,给我拿下。”
王府内的侍从跪了一大半,毕竟神仙打架百姓遭殃。
一个是当今太子,一个是镇北王。
唯一可能保命的方法就是跪着不说话,多说多错。
余苏礼到底未曾慌乱分毫,站姿笔直,只不过抬手捏住了剑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太子殿下空口无凭,莫不是积怨成多。”
余苏礼的话惊住众人,毕竟皇家子弟将积怨之事摆上明面,无异于将皇家颜面扔在地上踩踏。
若是圣上追究,必然是重罪。
余褚冷笑着踢了踢一旁的一个侍从,示意向前。
余苏礼认出来,那是个前院的洒扫侍从,虽然职位不重但也经常能见到。
从这府邸御赐下来那日他就从宫里跟了出来,直到如今。
侍从哆哆嗦嗦的,甚至脚底滴滴答答流下一抹黄水:“奴才前几日看到,镇北王跟着沈小将军在屋里断断续续说着什么。奴才,奴才实在是不敢说那般大逆不道的话。还望太子殿下饶命,饶命啊。”
余褚笑得嚣张,颇有一副不杀余苏礼不甘心的模样:“说,赦免你死罪。”
侍从抬头看了余苏礼一眼,也仅仅是那一眼就吓了胆都要破了。
那可是斩杀无数人,身带煞气的在世阎罗。
侍从怕得一直抖,话也说不利落了。
“说是,改朝换代,将,将如今圣上拉下来。独自,独自称王。”侍从终于说话,跪在地上抖如筛子。
余褚放下的剑抬起直接冲向余苏礼,擦破了他的脸颊流下丝丝鲜血:“将如此反贼拿下,先斩后奏,圣上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