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徵没拆开,而是躲在余苏礼怀里哭了好一会最后在晚上的时候才慢慢起身。
月亮出来了,阿礼却走了。
拆开信,宋徵的手不停发抖。
【吾念阿徵亲启
阿徵:
见字如面,展信欢颜。
已分别近一年,思念堆积许久。
近日我的身体越发差劲了,每每想到还是觉得可惜。没能嫁给先生,也没能白头偕老。
但种种错过,相遇,都是命中注定。
勿挂念,也别在我死后耿耿于怀。
算是家书一封,算我痴心妄想最后一次。
午夜梦回之时,总是想起那时候跟先生初见吃的甜圆子。
其实不是我爱吃甜的,只是想让先生以后少吃些苦。
日后,多笑笑。
万万不可对我念念不忘,先生自当要好好生活。
温小姐是个好人,温柔,善良。
但若是她做错事,别怪罪她。
也若是她有了另外喜欢的人,求你成全。
这过去种种,利用或是算计,我一人求她迎合。
先生,说了许许多多。
允我再奢求最后一次,我爱你。
我知晓,这世俗这年代这三个字大概要斟酌再斟酌,珍重再珍重才可说这句话。
但余苏礼短短此生,只爱先生一人。
切莫为我伤怀,切莫为我孤独下去。
若我死在病痛里,先生别来见我,我不愿那般狼狈。
若我死在血泊里,那或许是最好的归宿了。
先生知晓吗,我自生便喜玫瑰。
如血般,如先生般,热烈,张扬。
可以的话,带朵玫瑰种到我墓前。
先生与我,见那一面就罢。
还望先生,平安顺遂,替我长命百岁。
最后的最后。
感谢先生此前到现在,将那样美好的心意给予我。
我会变成明月,照亮先生以后的路。
若有来生。
若有来生。
绝笔,余苏礼。】
宋徵的笑声那般渗人,带着疯魔的病态:“若有来生?阿礼,此生此世,我都要你在我身边。是生是死,都要一起。”
是置气也是不甘心。
可冰冷的人像是熟睡,没开口反驳一句话。
宋徵悔了,悔自己不该等什么该死的新年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固执:“余苏礼!我才不要替你长命百岁!你才是该长命百岁的人!你才是该平安顺遂的!”
吐出来的血滴在信上,宋徵慌了神不停用袖口擦:“脏了,脏了。脏了阿礼会不高兴的,不高兴很难哄的。”
信纸被血渗透,又被袖口擦破。
宋徵拼命的笑着,希望可以吵醒床上的人,可是没有。
“我的月亮碎了。”
宋徵换上喜服,先是点燃了满院的梨树。
梨树太多太多,一把火就烧了个通天。
宋徵就那样抱着余苏礼,看着两人身上的喜服开心的笑:“你看,我才不管世俗如何说。我发过誓,此生,只娶余苏礼一人。”
“阿礼。”
“阿礼。”
“阿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