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来去去的好快好快。
余苏礼看着已经所剩不多的时间一点一点的给宋徵安排好后路,可他自己,没打算活着出去了。
梦再美好,也该醒了。
乔生呢,整日里透过窗户偷看余苏礼。
看着余苏礼每天早上先是打开窗,点香,吹风。
然后在书桌上写着什么,看不清,只是看到余苏礼脸上笑得那么温柔。
余苏礼的茶馆要关了,买来的茶叶也都送给了街坊邻居。
他好似,什么都没给自己留下。
只有一个微微发暖的床铺,还有几身干净的衣服。
余苏礼这天突然精神很多,穿得也有了些活人的生气。
余苏礼拿着一把雨伞出了门,可是今天的天气看着,不像是要落雨。
姚七拿着一筐子晒干的药走了出去,看着余苏礼消瘦的背影心疼:“苏礼,去哪。我新晒干的药,煮了给你送过去好不好。里面放了很多糖,不苦的。”
余苏礼轻轻一笑,侧脸过去:“姐姐,我不喝药了,也不吃糖了。今天或许会下雨的,你就别出门了。我窗台的花,你能帮我照顾吗。”
姚七想挽留,可余苏礼的眼神太坚定了:“那,早点回家。”
余苏礼走了。
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姚七知道,而在对面一直看着的乔生也知道。
乔生下了楼,发疯似跑向余苏礼离开的方向,却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里。
而胡同的墙上写了两个字:勿跟。
勿跟?
乔生再也忍不住,摸着那字迹痛哭:“你啊,还真的是一个机会都不给我了。”
哪怕是陪你去死,我也愿意的。
可你一个机会都不再给我了。
墙边的架子上,留着一包糖果跟一封简短的信。
今日,方家大摆宴席,离新年还有一天了。
外面热闹至极,甚至还出奇的都挂上好看的花灯。
方成六十岁大寿,江城全部有脸面有地位的人都会去庆祝。
人多眼杂,很容易暴露。
但余苏礼没有其他办法了,如今苟延残喘最多也只有四天。
还好,宴会的大厅下是透明的窗,找到合适的角度可以顺利用枪口对准。
余苏礼的手在发抖,是病痛存在的证据。
“废物,怎么连枪都拿不稳啊。”余苏礼自嘲的怒骂一声,可眼泪还是糊了眼。
“宋徵,可是最厉害的狙击手呢。要是他在的话,肯定会”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余苏礼眼里的光慢慢淡下。
“原来,已经爱到这种地步了吗。”
在余苏礼举起枪的时候,宋徵从车上下来了,身边是方景玉。
余苏礼的心咯噔一下,伴随而来的是酸涩跟疼痛的思念。
“阿徵瘦了,瘦了好多。也不爱笑了,大概是过得也很辛苦吧。”余苏礼仔细的看着宋徵,希望可以记住他的样子。
宋徵出来时总感觉胸口闷闷的,有种快要失去重要的东西的慌乱。
看向周围,却未曾发现有什么人。
宋徵看着走来的方成只能收下情绪,装作毫无波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