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初降,晚膳后阮溱与宗政絮说了一会儿话,阮溱就催着宗政絮去歇息了。
送走宗政絮走后,阮溱没有立即回到寝屋,而是站在了院中,看着空中未圆的月亮。
今晚白蔻做了牛乳糕,她吃着,怎么都不是宁浮阙做的那个味道,可她还是吃了。
不管是谁做的牛乳糕她都会吃,只是她还是最爱吃宁浮阙做的牛乳糕。
宁浮阙不在她身边的日子她照样可以过得很好,可她还是想要宁浮阙陪在她的身边。
阮溱一直都觉得自己不是贪心的人。
其实她错了。
她很贪心。
她贪心地想要容酌永远如此刻这般爱她,想要宁浮阙的爱永远环绕于身侧。
她是贪心的。
可她也只贪心容酌与宁浮阙。
失而复得再失去远比永远失去要痛彻心扉。
若是……若是她一直不曾想起在庄子里的那数年,不曾想起宁浮阙那般爱着她,在面对与宁浮阙的再次分离时,她的心就不会如此煎熬。
可是这怎么可能?
那是她的阿娘,她要将她记一辈子的。
她的阿娘那样爱她,她怎么能够一直忘记她呢?
阮溱的杏眸含上了水雾,眼眶红了一圈。
后日便是她与容酌的大婚了。
可宁浮阙仍旧未有消息。
阿娘,所有人都在说您一定会回来的,可您到底何时回来呢?
不远处,茯苓等人看着独自站在院中,身形单薄脆弱的阮溱时,满眼担忧。
“无虞前辈,为何拦我?”
茯苓率先沉不住气,就想朝阮溱那边走去,被身边的无虞拉住,忍不住回眸,眸中带了一丝怒意,“世子妃身子弱,怎可就这样站在院中如此伤神?”
阮溱在落泪!
这个认知在茯苓与白蔻的脑海中出现时, 两人都有些保持不住以往的冷静。
自阮溱来到煜安王府以后,她们日日贴身服侍,至今一年多,处处小心,生怕阮溱有一丝不适。
在她们眼中,阮溱就是那美而脆弱的琉璃,恨不得同容酌一般,日日将她揣在心窝里护着。
阮溱很少在她们面前落泪,可每一次无不是委屈难受到了极致。
她那样哭,她们怎么忍心就这样看着。
太令人心疼了。
见无虞拦住几欲上前的茯苓时,白蔻面色也有些不好,皱着眉看向无虞,却发现她们的脸色很奇怪。
紧张,激动,还有……害怕。
“不要过去,会有人安慰好少宫主的。”
陌莲的神色从最开始的茫然无措到如今的释然大喜。
她的嗓音带着一丝颤,眼眶在她不自知的时候已然红了一片。
茯苓与白蔻对视一眼,尚不知发生了何事,直到茯苓借着月色无意瞥见陌莲眼角的泪痕时,恍然大悟。
猛然睁大了眼眸,不敢置信地转过头,看向阮溱的方向。
只见阮溱的不远处站着一位极美极美的女子,她一身素白的长裙,裙摆处彼岸花的模样正在随着晚风摇曳。
那是……宁浮阙!
她回来了!
她终于回来了!
茯苓微张了张嘴,旋即连忙去看阮溱的反应,只见阮溱正怔怔地看着宁浮阙,眼底的恍惚与不敢置信让茯苓的心瞬间就被揪了起来。
她家世子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