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常庆老爷子翻身起来,常思远吓得赶紧躲在了万氏的身后。
奈何常庆老爷子身体不行,也只能是虚张声势,如今只能半悬在床上了。常饱常暖兄弟俩想把爹给扶回去躺好,可老爷子就是不肯。
思妮儿的这门亲是自己看好的,绝对不能改。常庆老爷子心中暗想,这可能是自己能为孙女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那外湾的刘财主,是早年和常庆一起在镇上做工认识的,后来姓刘的做了点小生意,发了点财,成了大湾这一片有名气的地主老财。
就在半年前,那刘财主却忽然上门来叙旧,常庆老爷子喜得跟什么似的,还以为是自己的个人魅力巨大,这才使得刘财主过了这么多年都依旧记得自己。
这不一来二去的,常庆老爷子就和刘财主建立了自认为深厚的友谊,刘财主又提出来要给常思思与自家儿子定亲。常庆老爷子没想到天上掉馅饼竟砸到自己头上了,想都没想就爽快的口头答应了。
何氏知晓后,托人几番打听,都说外湾的刘财主家的儿子品貌不错,又有嫁去外湾的小姑打包票,这才放下心来,渐渐地也觉得是门好亲事。
然而,常思远在一次与村里小伙伴的亲戚一起玩耍时发现了端倪,并亲自偷溜去验证过了——这就是一个惊天骗局!
常思思年方一十三,乃是常思远的亲姐,个子高挑,皮肤白净,在整个大湾那就是一个字,好看!
说是大湾的湾花也不为过的,从今年正月里开始,提亲的人络绎不绝,都快踏破了常家的门槛。
或许是被提亲的媒婆们捧得过了头,这才使得常庆老爷子在常思思的亲事上有些眼光高且飘飘然了。
只是等常思远发现了刘财主的问题想出声提醒时,常饱常暖俩夫妻已经去镇上做工了,常庆老爷子也得了风寒躺在床上。
“爷,那刘财主可不是什么好人,可不能把大姐往火坑里推。”常思远躲在万氏身后,大声说着。
“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不会再改了。”常庆老爷子说完这话,就捂住胸口连续地咳起来,呼吸都变得嘶哑。
“大姐的亲事不取消,我就不进学堂,不考科举了!”常思远毫不退让。
“你个不肖子孙——咳咳……”常庆老爷子指着常思远大喝一句,就抑制不住地趴在床沿上重重咳起来,似乎心肺都要咳出来才作罢。
“兔崽子,要是把你爷气出个好歹,看我不把你屁股揍成山包包!”常饱一边拍着常庆老爷子的后背,一边狠狠地警告常思远。
“我可没胡说,那刘财主就是不怀好意的黑心老财,大姐要是嫁过去就进了狼窝。要是爷不肯取消,等您…”后面的话有些大逆不道了,常思远有点不敢说出口。但尽管如此,他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等…等您走了,大姐需守孝三年,这三年里,总有办法把亲事搅黄。”
“嗝——”常庆老爷子深深地提了一口气,瞬间就噎在了喉咙口,随后就疯狂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