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听,根本等不及,直接快步走下来,走到绣架前。
只一眼,便觉得心中绞痛。
可不是吗。
原先美轮美奂的绣图,此刻竟有一道长长的漏针痕迹,瑕疵非常明显。
站得近的关山月,也看到了。他满脸震惊:
“这怎么可能?刚才明明……”
“刚才,大家都没有认真看。”李钰真突然插话。
并做出了很惋惜的表情:
“哎呀,小佟你怎能这样糊弄人?若是技艺不精,甘拜下风也就罢了,用这样的残品来蒙混过关,岂不是欺君吗?”
他这么一说,仿佛这个绣品从一开始,便是落了针的。
是佟秀别有用心,仗着帝后坐得远,要用那障眼法,行欺骗之事。
可偏偏方才无人细看这图,佟秀又没有证据,可谓百口莫辩。
现场形势又急转而下。
太后和皇上的脸色,都变得严肃起来。
方才有多欢喜,现在就有多郁闷。
而且这幅图还是关乎江山社稷,朝代变迁。漏了这么些针,那寓意可太差了。
尤其是皇帝,面上又乌云密布:
“佟秀,你是在暗示,是在暗示国运将一落千丈吗?!”
他的声音如此严厉,现在正在暴怒之中。
佟秀赶紧磕了个头:
“皇上,请听草民解释……”
可是皇上根本不愿给他机会,直接命令大内侍卫将他拖走,以出言不逊之罪,打三十大板。
关山月立刻上前求情:
“圣上,佟秀绝无此意,请圣上……”
“他绝无此意,那你呢?”皇帝双目赤红,怒不可遏:“你身为父母官,竟进献这样的节目,这样的人进京,造成如此局面,你难辞其咎。”
“朕看,这知府你也不用当了,你便——”
“皇上!”佟秀突然爆发出此生以来,最高亢的叫喊。
他趁侍卫还未抓住他,冲出去,拿起剪刀,将绣图剪了长长一个口子!
“啊!”太后直接心疼得尖叫了。
百官也为之惊骇,这是怎样玉石俱焚的惨烈画面?
这个佟秀,是要将圣怒惹到底,全家的脑袋都不要了么?
“你竟敢……”
皇帝果然暴怒非常,正要大喝,却见佟秀万分冷静。
他甚至,还微微地笑了。
“皇上,太后,请欣赏这幅绣图,最完整的终极画面。”
什么?
大家俱是一愣。
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话,往那残破的绣图上看。
这一望,便又惊呆了。
只见那被划破的地方,犹如绽放的烟火,在图中璀璨无比,不单不显得画面残缺,反而格外立体,别具趣味,愈发地喜庆热闹起来。
并且某些线被剪断后,下方的图也发生了些微改变。
一首贺寿小词,在太阳照射下,显露出来。
万户春风为贺寿,
坐看沧海又扬尘。
愿从今起八千年,
长似今年,长胜今年。
“好图,好词!”距离最近的太后,率先发出热烈的赞叹。
寻常人哪里能想到,一幅绣品里,能藏了这么多巧思呢?
一而再再而三,这佟秀,给人太多惊喜了!
皇帝面上亦转阴为晴,只是还需要再做做样子,只能板着脸道:
“你这小孩子,怎的如此顽皮?竟连朕和太后也戏弄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若非这绣品确实好,巧思亦有些趣味,朕定要治你的罪。”
佟秀赶紧扔了剪子,又磕头道:
“皇上恕罪,是草民孟浪,今后再不敢了。”
太后这才笑嘻嘻道:
“小孩子家家,皇帝,咱们就莫要与他计较了。依哀家看,若非他年岁小,性子跳脱,怕也想不出这么些好点子。”
她满意极了:
“哀家得见如此手艺,也圆了女儿家的梦了,倒不舍得让宝给皇帝了。”
帝后玩笑了一回,太后又细细地看那绣品,越看越觉得比之坐在上首远观,更加细节丰富,精致万分。
两位贵人大悦,百官群臣都是见风使舵之人,自然也跟着你一言我一语,将你绣图夸上了天。
就连后来一直沉默的太子,也因提了个比试的建议,被人狂拍马屁。
关山月更不用说,从一个穷山恶水来的愣子,直接变成了众人吹捧的香饽饽。
只有三皇子如坐针毡,面色难看极了。
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凶狠地瞥了一旁的李钰真一眼,心中怒气难耐。
没用的东西,什么天下第一绣娘,居然连个乡下来的野小子都比不过!
而李钰真,她才崩溃呢。
明明是她埋了线,要毁佟秀的图,怎么反过来,她的绣图被剪了?
如今她费尽心思,企图靠它一步登天的群仙贺寿图,被剪得不成样子,偏偏,还无人在意!
再加上三皇子眼神不善,她突然觉得,毁的不单是自己这幅绣图。
或许她今后的前程,也一并灰飞烟灭了。
“你且等着!”三皇子气急败坏道。
骂完了李钰真,他又盯着佟秀,仿佛要将人盯出个洞来。
这个乡巴佬,居然敢坏他的好事,等这寿宴结束,看他不——
“哎?这落款写的什么字儿?”太后突然说。
她从头到尾品了一遍绣图,又细细赏玩那首贺词,无意间发现,底下绣了个小小的印章。
是谁人的私印,一时间竟不大看得出来。
“隋……隋什么?”太后愈发凑近了看。
而三皇子,光是听到这个字,便心都凉了,正觉得不好。
可他还来不及故伎重演,再次打断太后的话,佟秀就笑吟吟而又大声地喊了出来:
“隋准!”
“太后,这正是草民的娘子,今年的举人,淮南府成阳县人士,隋准!”
“哦?”皇帝陷入沉思:“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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