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却是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缕微风拂过,清风山飘荡的灵气被缓慢吸纳至树根底。
钟漾能感受到周围的灵气波动,压抑不住喜悦,抚摸着树干唤道:“是树精伯伯吗?”
没有回应,仿佛刚才的感应都是错觉,她又不死心继续唤了几次。
这处隐密之地依旧静默,只能听到自己自言自语说的话。
正当钟漾沮丧地收回手时,好像是从地底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这次钟漾肯定她没有听错,贴着树根唤着:“是您吗?树伯伯。”
终于,得到了一声准确的答复:“是我。”
这个声音苍老又无力,钟漾听了心中翻腾着苦涩,问道:“您这是怎么了?”
“是……魅魔”,流苏树精已经虚弱地说起话都费力,“她吞噬了竹员外,本来还想吞吃我。”
“可惜……,我已经修炼出幻界,侥幸逃过了一劫,我马上就要沉睡了……”
流树树精本想伸出枝条抚摸一下她,却发现已经没有了力气,他又叹了一口气,道:“去看看竹员外吧,他……”
“或许还有……救……”
最后一个字说完,它便彻底没有了声响。
钟漾知道,它这一沉睡,不知道要过多少年才会苏醒。
草木之灵,或许只是睡上一觉,醒来之后已经物是人非。
她忍着心酸,又飞进竹林深处,看到了百米空地上,只有一根已然折损的枯黄粗竹子。
没有感应到任何生命气息,它就这样静悄悄地躺着。
此时凭空而过阵阵清风,竹叶被刮的簌簌作响,好像都在为竹王的死感到悲鸣。
亦正亦邪的竹员外,被困于这百米空地内数百年,死的时候也被困于这小小天地之中。
生命的最后一刻,它是否会怨恨明月仙君。
它死的太过草率了,钟漾擦了擦眼角的泪,又掏出了自己仅剩的灵泉,全部倾倒在枯萎的竹根下。
它不该就这么死的,至少……在还没等到明月仙君回来之前,它们都不应该死。
就这样一直呆呆的等着,等到月轮悬空,苦守了一天的钟漾依旧没有等到任何奇迹。
她平静地站起身,又平静地一步一步走回了隐秘之地。
月色清粼粼落在这处荒凉的地界,就连往年茂盛的藤蔓也已经枯败,光秃秃一片。
唯有——
唯有那依旧独立于小土堆上的那块墓碑,那是明月仙君之墓。
忽而,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径直走向了墓碑。
驴癫风说明月仙君并没有死,那这墓里……装的又是什么?
或许……明月仙君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会有现在这场浩劫,这里面或许有装着解救苍生的关键。
越想,钟漾就越心潮澎湃,眸中燃着熊熊火光,斗志昂扬地仿佛要干什么大事业。
至于要干什么,等苦寻少女一天的容珩两人找到这里时,只见清亮的月光下,少女灰头土脸挖着土。
在两人愕然的视线中,不敢相信面前这一幕是真的,因为她显然正在刨坟。
并且刨土的动作犹如原始人,粗野又迅速,动作如流水,已经刨了有一个大坑了。
至于这刨的是谁的坟,两人看了看旁边被随意抛之脑后的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