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永手里的折扇在桌上一拍:“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扔出去!”
二喜连忙说是,刚要上前,却听董泰平冷声道:“慢着!”
只见他端起杯子迟疑片刻,喝了一口。
大伙愣住了,掌柜的不是看不上这酒吗,怎么还喝上了?
“姐夫,你还好吧?”赖永见董泰平喝完以后表情复杂好奇道。
“哼!”董泰平冷哼一声,放下了杯子。
“我就说,一个丫头片子能酿出来什么酒,也就骗骗那些不懂酒的无知妇人。”赖永趁机道。
“不过,我闻着这青梅酥还有几丝香气,听说这温家的大丫头在顺丰酒楼做学徒,我看这手艺比那姓庞的差不了多少,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不知道庞大川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哈哈哈哈。”
听赖永这么说,二喜和伙计们也都哄笑起来。
董泰平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松动,依旧板着脸,陷入了沉思。
他在这一行摸爬滚打数十年,亲自酿酒不下数百次,每次在原料和时间的掌控上,都精益求精,力求酿出最完美的酒来。
他追求口感醇厚,香飘十里,却从没想过酒还能这般,清冽甘甜,唇齿生津。
当然,凭他多年的酿酒经验,只尝一口,就知道这酒酿起来不难,他震惊的是温小酒的天赋。
在他泰运酒铺和顺丰酒楼的双重夹击下,竟能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甚至隐隐有超过的态势,太不可思议了。
又想到品酒大赛上,温小酒同样压过他一头。
当时只以为是庞大川故意打压他的手段,如今看来,莫非这温小酒真的在酿酒方面天赋异禀?
赖永等人笑够了,见董泰平根本没有理会他们,讪讪收起笑脸。
“姐夫,别忧心了,听说那甜酒雅居只招待女子,这喝酒的还得是咱男的,她们那不过是一时兴起,等过些时日,新鲜劲儿过去,准没人了。”
赖永摇着折扇,悠悠道。
他根本就没把温小酒放在眼里,认为她只是会耍些小聪明,都用不着他出手,过不了多久自己就干不下去了。
董泰平听了以后心情却更加沉重,起初他听到温小酒在城里开了一家铺子卖酒,跟赖永此时的想法一样,根本没放在心上。
这城里一年至少得开个二三十家铺子,能存活下来的,寥寥无几。
最后,不是来求他收购,就是自认倒霉,灰溜溜的卷铺盖走人。
他以为温小酒和那些人一样,就算再厉害,也只能吃他们剩下的,赚点小钱。
可转眼,冬去春来,如今已是盛夏。
甜酒雅居不仅没有衰落,还越卖越好,大街小巷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甜酒雅居的名号,那些名媛小姐更是以拥有她家的会员身份而自傲。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几乎每三个月,甚至不到三个月,甜酒雅居就会推出一种新酒。
而且每一种都备受好评,迅速占据了市场,发展到如今,已经到了他不得不忌惮的程度。
他恨,一直以来都把庞大川视为眼中钉,忽略了其他潜在的敌人。
如果一开始,他就使些手段让她这店开不下去,根本不会发展到现在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