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回到北齐的淳于文洲想要将此事说出来的,可是他想到祁寰宇那波澜不惊的模样,他猜到此事说不说可能已经不是那么至关重要了。
而且说出来,他也得把自己择干净,不然他在北齐这边也没办法自圆其说。
祁寰宇和秦晗因为天宏帝的病,暂时不能离开大周,所以拓跋鸿也就安心的继续留下。
反正只要有拓跋征在一日,他回不回西越都没什么关系,急的又不是他,他也乐得自在。
日子已经到了十一月上旬,京城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的早了一些。
这几日,都是皇后一人侍疾,其他前来探望的嫔妃都被她打发了回去。
除了一直贴身伺候天宏帝的蔡公公,其他人包括太后都很难近得身。
天宏帝近日昏睡的时候越来越多,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人也消瘦了一大圈。
今日皇后端着药进来的时候,天宏帝居然醒着,而且看上去精神还不错。
皇后微微一愣,继而喜极而泣:“圣上,您可终于醒了,臣妾真的要担心死了,您这次又昏睡四五日了。”
天宏帝张了张嘴,下唇因为缺水而干裂了一道小口子,一颗鲜红的血珠盈在唇上。
皇后见状,放下药碗,倒了一杯水递到天宏帝唇边,天宏帝就着皇后的手喝了几口,喉间的干涩终于缓解不少。
他清了清嗓子道:“难为你了。贵妃呢?”
皇后见天宏帝开口就是姚可卿,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倏然还是那一副关切的模样:“圣上,您也知道妹妹身子骨不好,臣妾也是担心她熬坏了身体雪上加霜,所以臣妾就让她回宫休息去了。”
天宏帝微微点头道:“好。元慕呢?”
皇后拭了下眼角道:“元慕一直忧心您的身子,可是他身为太子,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所以臣妾也没让他过来。”
说完转身端起药碗道:“圣上,趁热把药喝了吧,凉了恐伤了药性。”
天宏帝看了药碗一眼,点头道:“好。”
皇后恭谨地一勺一勺喂着药,不到半炷香,药就喝完了。
喝完药的天宏帝不一会又睡着了,皇后看着天宏帝的睡脸,嘴角扬起冰冷的弧度。
身为中宫的她,从没有感受过天宏帝对她的爱意。可是自从她嫁给他,被他挑起盖头的那一刻起,她的整颗心都寄在他的身上。
就算那个时候,他一心只在姚可卿身上,可是她相信人心是肉长的,她期盼着终有一天他可以将心分一部分给她。
她一直都不贪心,只要一小部分就好,可是这二十多年,除了中宫的身份和嫡子慕容业晟,她一无所有。
就连每月的初一和十五,他都是敷衍了事。
这让她怎能不恨?
一颗再火热的心也渐渐寒了,她慢慢地不再指望他的垂怜。
如今的她,只有登上太后之位这一个念头,她要把姚可卿狠狠地践踏在泥间,让她也感受一下自己这二十多年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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