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本来就是个很聪明、很有手段的人,只不过她以前的心思都放在阴谋诡计上。”云三爷沉默了一会,才道。
他想起父亲过世的时候和他说的话。
父亲和他说,嫡母如果不是控制欲和功利心太强,她会是个非常睿智的人,管好侯府的一应子孙不在话下。
当年选择娶嫡母,就是见她行事果断,进退有度,足以担当一府主母。
“那她真会上书让陛下收回云家的爵位吗?”凌氏又问。
“不会,母亲再恼恨侯爷和二房不争气,也不会上书去辞爵。
有爵位在身,老大再没本事,走出去还能被人称一声侯爷,母亲也是堂堂侯府的老封君,能住在侯爵府。
没有了爵位,老大和老二又无官职在身,她就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妇人。
以母亲一辈子要强的性格,她接受不了这样的反差。”云三爷摇了摇头。
“那她今天的作为?”
“自然是吓唬老大的,同时也希望能卖大侄女一个好,看看能不能借机与大侄女修复关系,不得不说,母亲确实是一个聪明人。”云三爷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话说适才在锦丰堂瞧着嫡母的做派,他还真懵了。
现在冷静下来,再回想父亲临终前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很快就猜到了唐老夫人的心事。
仕途变顺畅了,云三爷心胸开阔了不少,少年时期的敏慧似乎也跟着回来了。
“那夫君认为,他们能和大侄女修复感情吗?”凌氏又问。
“修复不了,母亲虽然有些智慧,可和大侄女比起来尚不在一个层面上。
母亲、大房、二房曾经对大侄女做的那些事,她不可能忘记,能保持一个面子上的情分就不错了。
我这人虽然没有什么大才,可看人自问还是不错的,唯独大侄女这个人,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看懂、看透她。”云三爷摇头。
“可大侄女对府里的小辈们都很好,就像二侄女,若不是她,哪能觅得这样好的亲事。
她对侯府的晚辈都能这样关照,若是母亲和大哥肯诚心认错……”凌氏不是很赞同丈夫的观点。
“这是两码事儿,大侄女关照二侄女,是因为岚丫头和锦丫头曾在外面真心维护过她。
她这个人恩怨分明,真心对她好的人,她会加倍回报。
同理,处心积虑算计过她的人,她也不可能因为别人服个软,说几句好听话,就当成一切没有发生过。
再说了,你看大哥和大嫂的样子,像是真心服软认错的人吗?
咱甭管其他人了,咱三房真心实意的对她就行。
大侄女若有什么地方用得上咱三房的,咱们尽心尽力的帮她办好。
至于索取好处的事,就不要提也不要想了,我今年能一次升两级,同时上官给派的差事,都是有实权的活,沾的就是大侄女的光。
只要我恪尽职守,事情做得好,三年期满之后再升一阶不是梦。
你夫君我一个同进士,原本这辈子的尽头能混到从五品就不错了。
现在么,只要我自己争气,说不定能混到正四品去,这一切都是大侄女带给咱们的。
做人最重要的是感恩,大侄女给的惠已经足够我们感激一辈子,其他的就不要再去奢求了。
还有就是,咱家的几个孩本身就和大侄女关系不错,让他们自然相处就行,你不必刻意交代什么。
咱们若是说的太多了,孩子们在大侄女面前讨好的痕迹太重,反会令大侄女反感 。”云三爷一脸认真的对妻子道。
“我知道,我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心里有分寸。
大侄女被封了县主,又被赐了宅子,肯定是要宴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