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皇后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用力闭了闭眼又睁开,曹氏,实在是太敏锐了!
众人神色不一,安陵容等人自然欣喜,一个口子撕开,那后面的话就好说了。
皇上立刻坐直了身子,盯着所有人,语气低缓,却威压十足。
“这么说,这蜀锦不足以致使叶答应绝育?”
“是,是……”许太医颤颤巍巍。
“那你方才为何不说明?”曹琴默死死盯住了他,就等他这句话呢。
他一开始说此物药性极强,迷惑了在场所有人,包括自己,都在想如何证明这蜀锦不是自己做的手脚,而忽视了这药性。
这就是皇后的高明之处!
可惜在所有人被误导以为光凭此物便可以使叶答应不育时,自己稍微转换思绪,便发觉了破绽。
如此,何不趁此机会将许太医从院判的位置上一把拉下?
“微臣愚钝,并未想到这一层,微臣,微臣……”许太医支支吾吾的。
皇上听到淑妃的问责,看向院判的眼神已经极冷了,皇后也是何等机敏的人物,见状不妙,连忙指出疑点。
“皇上,许太医只是奉命行事,指出这药物的效力,并不知道叶答应穿了多久呢。”
说毕,阴凉的眸光扫过曹琴默的脸,曹琴默的双眸也直直地盯着她看,眸光娇柔含泪,却是十二分的凌厉。
宜修,果然厉害!
二人的对视只片刻便移开了,这是曹琴默第一次对皇后露出这样的眼神。
从前她对其他人下手也罢了,可第一次,齐嫔的菊花酒,自己为了大计忍了。
这一次,她却想轻易夺走自己的宫权和妃位,那绝不可能了。
“以后问事情要问得仔细些。”皇上点点头,对皇后语气柔和了些。
“是。”皇后恭敬点头。
曹琴默含着泪,语气柔弱无助,微微跪上前。
“皇上,可见此人居心歹毒,臣妾若是获罪,将来温宜和福意岂不是也抬不起头来了。”
这是提醒皇上好好想想,谁有这个动机害自己这个淑妃。
“皇上,按照淑妃所言,也许就如当年玉锁一般,是叶答应身边人起了歹心呢。”皇后紧跟其后。
这一层既然已经被识破,难保淑妃不会再想到彻查翊坤宫,到时候事情就难办了,不如直接栽在翊坤宫宫女身上了事。
“皇上,既然此物含量不够,叶答应也的确受害了,或许是婢子起了歹心,可一个奴婢哪里来的本事在内务府的东西上动手脚?”
曹琴默岂能让她如意,立刻说出了皇后最不愿意听到的话。
这片刻间,只有皇后和淑妃二人明火执仗,你来我往,殿内没有别的嫔妃敢随意插嘴。
淑妃此言一出,就差直指说皇后也有这个本事,可偏偏人家淑妃没明说。
“淑妃所言有理,那便彻查翊坤宫吧。”
皇上自然也想得明白,他实在是受够了后宫这些污糟事。
又道:“去太医院,将温太医、杜太医请来一同查验。”
皇后略微慌神,但是此时她不能阻止。
曹琴默和安陵容对视一眼,二人逐渐掌握了在这一局中的主动权,总算微微放松些,眼下便希望还能查出些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