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背过身,朝着石壁后侧躲去,这番动静她也没想着能躲开前头的禁军,只是方才逃得太快,未能看清刘子昭是否在其中,顿时就生出许多遗憾——按着尽善随太子离宫前的话,兴许明后日太子就回来了,若这两日还不能再遇着刘子昭,就当真是一点都挽回不了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石壁后的脚步声在此时渐渐靠近,仔细听着却是井然有序,倒不像是来抓人的。
她莫名生出这直觉,便没有挪开脚步,只等了须臾,果不其然瞧着那队禁军的身影朝着石阶下去了。
一时胸口突突直跳,只得轻声退回去两步,又正瞧见地上的人影——不过今夜落了雨,石砖色泽积深,地上的影子也着实不如那晚清楚。
“还是那晚的宫女吗,如何又上来了?”
果然是他。
申容垂眸五味杂陈,既为终于碰见他而欣喜,又为听见他的声音而悲伤。
如同那晚一般,她靠着石壁缓缓蹲坐下来,清了清嗓子,继续用尖锐的语调与他对话,“你能与我说说话嘛?”
石壁一侧传来低沉的笑声,益北王刘子昭——依旧好脾气地对待着这宫里的所有下位者,就如同她要求的也靠墙坐下了,并没有要上来与她面对面的意思。
她松了一口气,捏紧衣袖开口,“我那日回去后,思索了许久你的话。”
“如何?”他问。
“我觉得你说的不错,人各有各的活法,遵循内心也好,恨私心有所不尽也罢,总之不枉一世、不枉一世即可。”
话收止声,刘子昭等了片刻才开口,他笑道,“你能如此想就好。”
“所以我想问问你——”她紧跟着接话,语气笃定,“你想如何活?”
“我?”他似乎是愣住了,申容又迅速“嗯”了声。
“我当是……战死沙场罢。”
她的胸口猛地一滞,“为何你不想着活下去?”
刘子昭往后仰首,直言不讳,“若南边战成归来,我就能活下去,若战不成,战死沙场又何妨?”
原来即便是他,面对兴安那样的小国,也并非全然桀骜自恃。
“你要随益北王去兴安?”她佯装不知情,故作惊讶之余,双手也依旧牢牢地抓着裙裾。
“我便是益北王。”他毫不掩饰。
石壁后的声音便顿住了,刘子昭偏过了头,亦是去望那抹身影,其实只需再往前挪一些,便能看到那青色袍服的一角了。蜀锦珍贵,饶是在宫中,能穿上的人都屈指可数。
他无声笑了笑,默然回首,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听闻…你同太子关系并不好。”迂久过后,那道怪异尖细的声音才传来。
这回刘子昭便没有立即接话了,好与不好,都无法说,他同刘郢接触得很少,当年他被接回宫,心中只怀有对天子的恨意,根本无暇去顾忌一个垂髫稚子,后来三征益北回朝,说实话他也依旧没太把那个弟弟放在眼里。
这里的所有人于他而言都不足轻重,生死也与他无关。他在意的,唯有当年抛下他母亲的人,以及当年荇地大营里,所有涉及此事的知情者……
所以问他同刘郢之间的关系,他着实不知如何回答。
落在申容的眼里,这样的沉默却是因深仇大恨,所以无法言说——毕竟他儿时的经历比刘郢悲惨太多,他恨成帝、恨刘郢,好似理所当然。
正当她以为不会得到回答时,刘子昭又似感悟一般出了声,“我与他无非储位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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