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曜大大方方地撩起裤腿,把脚往他腿上一架,一副任君采撷的架势。
温谨言举着药膏的手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动了,僵了好半天,才把跌打药倒在手心搓热,小心覆在小腿的大片青紫上轻轻揉按。
分不清是药酒的效用还是皮肤的温度,温谨言手下接触的那片皮肤被烫得有些熬人,宇文曜不自觉缩了缩,被他用了点力按住。
温谨言颇有些不讲情面地淡淡道:“要揉散开,不然明天会更疼。”顿了顿,又低声接了一句:“还好只是皮外伤。”
宇文曜伸手去撩他脸侧的头发。
温谨言还是垂着眼,抬手拨开他捣乱的手:“别闹。”
宇文曜难得听话地不动手了,嘴却没闲着:“阿睿这是心疼我了?嘶!”
温谨言收回手上的力道,毫无诚意地道歉:“陛下恕罪。”
宇文曜适时变化策略:“不知道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温谨言还是不冷不热的模样:“只是佯装,不是真的劫狱,凭他们的身手,不会有问题。”
宇文曜见他又开启了这种油盐不进的模式,显然是在为什么事烦心或者生气。
会是什么事呢?
皇帝陛下左思右想不得其解,这找不到原因,连哄人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再一低头看到他细心照顾到自己腿上伤口的每一寸,一边觉得不至于,一边还是试探性的开口:“阿睿,你是因为我受伤在生气吗?”
温谨言硬声:“伤的是陛下,臣有什么可生气的?”
看来就是因为这个了。
宇文曜百口莫辩,万般委屈道:“我也不知道彭少阳会突然出现......”
温谨言:“陛下不是算无遗策吗,怎么把这个变数给算落了?”
宇文曜:“我......”
温谨言也不是真的要跟他吵架,只是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连他自己都没弄明白是冲着谁,见宇文曜这拼命想缓和的模样,终究还是心软了。
他轻轻出了口气,肩膀微微沉了沉:“算了,我不是怪你,只是有点气我自己,就不该同意让你去。”
宇文曜一方面觉得温谨言会因为这种事情生闷气的行为实在让人欣喜,一方面又觉得他好像还没改掉那个“皇帝陛下的安危为己任”的思维固式而有些烦闷。
“阿睿。”宇文曜伸手抓住温谨言揉按药酒的手,打断了他的动作,迫使他抬头看向自己。
温谨言完全是下意识的抬眼,对上宇文曜的目光的时候便没了主意,一肚子的教条说辞都散的干干净净,尘埃不留。
眼前这双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所带着的那股近乎野蛮的热烈,是他看多少次都无法习惯的。
“你要记得,我不是你的责任。”宇文曜微微拧着眉,沉声郑重道:“这大耀的朝堂和江山,也不再是你一个人在撑着。”
温谨言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也想不明白自己都自我嫌恶的无理取闹为什么换来的居然是宇文曜一本正经的许诺,眼下他满脑子就只有一个想法。
宇文曜见温谨言听完自己的话闷不吭声地收拾药箱,以为他还没消气,便乖乖把腿收回去,正低头整理裤脚,感觉头顶上一大片阴影覆盖下来,他一抬头,一股温热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皇帝陛下前一刻还觉得自己谈个恋爱谈得实在是荒草丛生,这会儿眨眼便春回大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开出花儿来了,在亲吻的间隙嘴角都快飞到九霄云外去。
不是他多经验丰富所以游刃有余,实在是温谨言的亲吻太像小动物的舔舐,那种出于本能的亲昵,又不得要领的索取方式,实在让人心情大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向来觉得感情里本不该有强弱主次之分的皇帝陛下心安理得地享受配合,还不忘趁机抬手在丞相大人柔韧有力的腰上摸了两把过过手瘾。
被回过神来的温丞相捉了个正着。
温谨言红着耳朵直起身,别开眼不去看被自己亲的水润反光的皇帝陛下的嘴,手往前一揖,行了个礼。
跑了。
宇文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逃也似的离去的背影,竟然没想起来去拦。
这就是撩完就跑的真实写照吗?
陆明端着夜宵回来,迎面碰上开门出来的温丞相,忙低低喊了一声。
温丞相一如既往面色清冷地淡淡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陆明站在原地呆呆看着他的背影。
是错觉吗?方才丞相爷开门出来的瞬间好像有点惊慌失措。
这边还没想明白,就听到寝宫里爆出一阵诡异的笑声。
陆明缩了缩脖子,把夜宵往外衣里裹了裹,决定晚一点再敲门进去。
第二天,晨光方显,朝堂上便炸了锅。
一夜之间鸡飞狗跳。
皇上的御书房失窃。
刑部天牢、前任兵部尚书府接连被闯。
接连三件大事全凑到了一起,还闹得街头巷尾人尽皆知,皇帝陛下还没上朝,就已经有人开始把矛头朝西洋使臣身上引了。
可怜不在现场的使臣连给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宇文曜任凭他们吵翻了天,言之凿凿地请求召使臣前来当庭对质,才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诸位爱卿所言皆有理,但使臣毕竟是他国来使,不可随意问责,诸位爱卿可有真凭实据?”
众臣相觑无言。
宇文曜接着道:“朕倒觉得此事未必与使臣有关,安元一案发生之时,使臣尚未踏足大耀,要想千里之外杀害朝廷命官,恐怕没这么容易吧?”
无人敢答。
宇文曜扫视一圈:“御书房失窃一事朕已经交由彭少阳查办,至于安元一案,大理寺和刑部需得加紧查办,抓住安放,方能知道其中联系。”
底下乌泱泱低了一片头,齐声高呼“皇上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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