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君带着尚处在酒醺中的上官凝雨先一步离开了鸡鸣寺,回太虚宗去了。
楚子歌则是一个人继续呆在鸡鸣寺。
就是为了等人。
之前让南姬给佛门的一个和尚送去了一封信,也不知道那和尚现在在哪儿。
到了下午快要黄昏时分,那位高僧方才姗姗来迟,楚子歌也终于是见到了传说之中的茶陵寺的高僧。
这位高僧也的确很有高僧的卖相,唯一不足的,就是没有高僧的做派,不但酒肉无忌,而且在女色一事上似乎也不怎么忌讳,虽说早就听闻有“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的说法,可楚子歌还是觉得这和尚有点出戏了。
酒至半酣,不知怎的就说到了女子身上,哪曾想这位大师开口便是“警句”。
“人活一张脸,尤其是女人。”
“女人是需要哄的,描眉打鬓地化妆,还不是女人自己哄自己。”
“......”
楚子歌略微咂摸品味之后,不得不承认,这话说得还真对。
借三分酒意,楚子歌便是悄悄的打量着这位僧人,面容俊秀,神情妩媚。
是的,就是神情妩媚......一点都不夸张的那种。
——绝对是唐朝的那些公主喜欢的类型。
若是以貌取人,做个鸡鸣寺的知客僧人,专事接待贵妇小姐倒是绰绰有余......可若说他是江南四百八十寺之首,被冠以龙王的称号——
楚子歌自认眼拙,真瞧不出来。
茶陵郁似乎也是察觉到楚子歌的疑惑,也没有生气,面色之上一如寻常,只是微笑道:
“楚家主,不知道你是否听过一句话?”
“人活在世上啊,尤其是活在现在的世上,是不能才分高的。”
“你的才分高了,就会遭天嫉地妒,所以有些时候就要懂得藏拙二字。”
“藏拙这一个词语,是老祖宗世世代代传下来的智慧.......”
“......”
这句话楚子歌自然是听过,并不陌生。
而且毫不客气地说,自己刚苏醒那会儿,李忘生那老头子天天在自己的耳朵旁边念叨这句话,耳朵都要被磨出茧子了。
见到楚子歌不以为意的模样,茶陵郁微微摇了摇,有所指道:
“楚家主,人是不可以太过惊采绝艳的。”
“若是一人占尽了家脉,这个家族就难以为继了——”
“......”
这句话让楚子歌的心中有一点不舒服,他能感觉到这个佛门的龙王是在说他和现在的楚家。
那时候的楚侯的确是惊采绝艳之人,其无论是资质还是天赋都力压当世天骄。
当年的那句,楚家的一剑,便是半个江南绝非狂言妄语————他死了以后......楚家很快就树倒猢狲散了。
于是楚子歌的便是端正了自己的态度,虚心请教道:
“大师所言极是。”
“......”
茶陵郁端起了一碗酒水,摇了摇头开口道:
“贫僧只是说了一些最浅显不过的道理罢了,这有些道理是没有道理的......只有在万丈红尘里滚上一滚才能有三分体味。”
“......”
这茶陵郁的真实年龄还真无法得知,而他的修为也一点不清楚。
反正楚子歌知道前几日殷宿墨在面对他的时候,也是产生了一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对于有些人来说,返虚合道可是一个大门槛,度过心魔劫难后,心性多半就要大变。
有的之前好色,渡过劫难之后,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立地成佛——有变成赤子心性的,嘻嘻哈哈如孩童,也有变得愤世嫉俗的,恨天恨地。
——还有的更惨,整日疯疯癫癫,与走火入魔无异。
不管怎么说,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佛门现在对自己,对楚家有大用,至少面对神策府明面上是不虚的,楚子歌万万没有放过他的道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只要能解决掉杜家,解决掉楚留光的这个燃眉之急。
楚子歌的心中仔细地盘算着手中的筹码和银钱,若是能请动这尊大佛解他眉之急,那么他不介意付出一些代价。
茶陵郁看到楚子歌皱着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于是开口道:
“早些年间,贫僧曾与天机宗的神棍们学过一段时日的术算之道。”
“尤为擅长解字——”
“不知楚施主是否愿意写两个字,让贫僧解上一解?”
“......”
听到了他的话,楚子歌稍稍沉吟。
自打自己苏醒以来,一直都是小打小闹罢了,如今着手面对剑阁的楚留光,方才算的上能拿到台面上说的事儿。
于是他便是用手指在桌面上写下了两个字:
“楚。”
“也。”
僧人看着这个“也”字,眉头微微皱起,道:
“这个两个字可算不上什么好兆头啊。”
“何解?”
楚子歌不敢将僧人的话语视作江湖骗子的故作惊人之语,语气中不由多了几分凝重。
茶陵郁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稍稍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
“先看这个楚字。”
“蜗角蝇头利,而今已变通,草头人笑汝,宜始不宜终。”
“再看也字。”
“他中无人,池中无水,地中无土,驰中无马......”
“楚施主最近怕是有许多不顺心如意之事,而且有人就在不远处看楚施主的乐子呢......”
“......”
楚子歌的脸色便是带着几分凝重道:
“不知高僧可否救我一救?”
茶陵郁伸出一手,笑而不语。
......
天色将暗的时候,楚子歌离开了鸡鸣寺。
而后便是从传送阵朝着沧水城的方向赶了过去。
他并没有着急回太虚宗,相比于回宗门,他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
于是他心事重重的来到了水头坞,敲响了师尊的大门。
“师尊,在吗?”
“徒儿的身体好像出问题了。”
“......”
听到是阔别已久的徒儿的声音,宫秀画明显的有些开心,来不及穿鞋子,便是光着小脚丫朝着门口跑去,随后推开门,在楚子歌震惊的目光之中,一把将他狠狠的抱在了怀里。
两个大白团子就杵在楚子歌的眼前,让他有一种近乎窒息的感觉:
“我的乖徒儿,你还知道回来。”
“身体怎么了?让为师瞅瞅——”
“......”
在她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大红袍子的女子,同样的伸展着懒腰,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大人,你总算来了。”
“......”
看着这个始作俑者,楚子歌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费力的挣脱了宫秀画的怀抱,随后便是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南姬的领口,‘恶狠狠’的盯着她的眸子,狠狠道:
“南姬,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
南姬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伸出手来便是摸着他的脸颊,将朱红的嘴唇凑了过去,舔着唇角,细语呢喃道:
“大人,每次见到南姬,都这么激烈。”
“南姬很喜欢啊......”
“咯咯咯。”
楚子歌:“......”
这一拳头,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一点点反馈。
“你......你不知道?”
“我......我......”
“......”
那两个难以启齿,极其丧失尊严的字眼,楚子歌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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