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三天,说实话我还是比较满意的。
说白了,我一直还处在刘校长、闻主任的保护之中。他们安排我跟胡静一间办公室。有意让胡静透出某种关系。我就不会在这大机关瞎撞。
我和胡静像地下党一样接上头后,浑身都舒服了。
她是同一条战壕里的革命同志,我不必藏着掖着。第四天开始,我便看看资料,跟她聊聊天。
我才知道她是江左财经学院毕业分到党校搞财会,然后才调到省委机关的。
当然,怎么从党校调到机关的,她不说,我也知道。
渐渐,我们又聊到这大院的一些事情。她情况熟,跟我说了很多。
我才清楚,这大院跟市委大院是一回事。
不断频繁换单位的人,才是最吃香的群体。如果一个人老呆在一个单位,那就是凭资历吃饭,呆上十多二十年,也可以混到副厅级,但厅级主官很难。
很多人都是追求外放。去地市,去厅级单位。这也是分两种情况,一种是少壮派,出去可以干事。一种是安慰性质,出去让人家解决副厅级。
我们两人只是闲谈。
因为她这儿,很少有人来,找我的人更少。
说实话,跟一个美女聊天,她时不时痴痴笑两声,有时又娇嗔地瞟你一眼,有时又站起来帮你添茶水。如果天天如此,我倒是不想到领导身边去上班。
不过,这只是想想而已,天下没有这样的好事。
周五上午,旭哥的电话就过来了。他说和行远商量好了,下午出发,一起住到江左宾馆。等我下班后,请我到宾馆一起吃晚餐。
我说:“晚餐我来请。”
旭哥说:“你又不能批发票。算了,不谈这个事,客由你请。我去付账。”
在电话里,我也不和他谈这事,因为黎永志也要过来,到时再说。
过了半个小时,黎永志也打电话过来,说下午三点出发。
我说:“你住江左宾馆吧,我下班再过来。”
打完这两个电话,胡静问:“有客人来?”
“对,在四水工作这么久,同事朋友说要来看我。我要他们都住到江左宾馆。”
她问:“有几拨?”
我笑道:“市一级不同,同事朋友之间平时来往密切,说我到了省里,就结伴来看看我。”
她说:“是江左宾馆?”
我点点头。
她说:“我帮你打个电话,签我的单。”
我连连摇手:“他们都有工作单位的,而且在单位不是正职就是副职。回去都可报销。”
胡静说:“我知道,但吃饭,你总要请客吧。”
我点点头。
她说:“吃饭就不要你付钱,我打个电话给他们餐饮部主任就行。”
我说:“政研室与宾馆有业务往来?”
“有。平时地州市的政研室主任上来了,我们也要安排他们吃饭啊。我们的人下去了,各州市的政研室也是热情接待,他们的领导上来了,闻主任不一定出面,但办公室要去安排接待。
所以,东西南北都有签单的宾馆,看客人是从哪个市过来的。江左宾馆在南面,南面那几个地市的人,我们一般到那边接待。
你大概有多少人,我帮你预订个包厢。你还去付钱,丑呢。”
我笑道:“为什么丑呢?”
她笑道:“在朋友面前出丑嘛。调到省里,还自己买单。我打个电话,餐饮部总经理不仅帮你安排好,还会来敬你的酒,多有面子啊。”
我心里满意,但还是不放心,问道:“我刚过来,这样做行不行?”
她笑道:“又不要你签字,我说是我的客人。闻主任在这里呢。这是省委呢,就是没事到外面吃顿饭,也可以签字的。”
要是再推却,她一定觉得我这个人胆子特别小。只笑笑。
她说:“有多少人?”
我在心里轮了轮,说订个十人包厢就行了。
她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与对方闲谈两句,就说:“聚友厅,按副主任标准安排,一个晚餐,一个早餐,第二天没走的,继续安排。”
等她打完,我笑道:“你就像下命令一样。”
她说:“你以后就会习惯,这个院子里的人向外打电话,就是下命令。不然就不像省委机关。”
我仔细琢磨着她这句话,确实对。
你还跟人家套近乎,人家怀疑你是个冒牌货。绝大多数人,连这个机关院子都进不来。只能站在外面望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