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民咧嘴一笑，脸上堆起道道皱纹，却显得十分朴实和真诚。
“那成，有空一定去我们家坐坐！”
孙万强应了一声，随后车子便开了过去。
孙万强让司机往前开，摇摇晃晃的直接开到了环山脚下。
他从车上跳下来，将手挡在额头上眺望着山上的情况。
“你在车上休息会吧，我上山一时半会下不来。”
孙万强说完便上了山，心里头还琢磨着一会儿去哪里找方路远。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方路远今天没有进山，而是窝在了石屋里。
方路远正在回看昨天拍摄到的小安的画面，因为看着太过专注，并没有发现外面来了人。
孙万强特意咳嗽了一声，方路远这才发现了，一看是孙万强，立即笑着站起身迎了过去。
“让你买点东西，怎么还亲自送过来了？”
孙万强哼了一声；“我亲自来就能堵住你的嘴了，省得你说我不够意思，这次和你好好道别之后，你就没话说了吧！”
方路远听完哈哈笑了两声，然后拉了一把椅子递给孙万强。
“我知道你又接了一个新农村建设的项目，挺忙的，我上次就和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孙万强接过椅子坐下，双腿叉开，双手搭在膝盖上。
“来一趟也好，说实话，上次我走了之后心里头挺不是滋味。”
“不过现在接通了自来水，又下了雨，总算是把这难关度过去了。”
方路远点点头：“不过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修路、建学校、办医疗，哪一样都不能落下。”
孙万强听完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之前也和方路远聊过几次，知道想要保护白头叶猴，就要保证村民们的基本生活，让他们脱离贫困，所以对于方路远的计划，孙万强也能理解。
不过他不理解的是，一个生物学家真的要做到这份上吗？
恐怕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我说方老头，你在这待了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怎么没听说你发表论文，获得什么奖项啊？你的学生也没发表？”
方路远指了指石屋角落里堆放着的日常研究记录。
“确实已经掌握了一些东西，但是还远没有到写论文的程度，现在知道的东西难免片面，而且写再多的论文也救不了白头叶猴。”
“我和学生们说过不要急躁，三五年之后再动笔也不迟。”
孙万强脑海中浮现出那几个学生的面孔。
几个学生虽然性格各异，但看得出来，他们对这份研究工作是发自内心的热爱，否则也无法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坚持下去。
“方老头，我有个朋友是北京大学的，他跟我说学校里有位方教授是出了名的严厉，现在看来，肯定说的是你，跑不了了。”
方路远眯起眼睛回忆了一下。
因为这些年一直在野外搞研究，他专心在学校授课的日子，仿佛已经是二十年几前的事情了。
现在的话，只能偶尔抽出一段时间去学校授课。
“这不是严厉，而是要求他们实事求是，现在有许多人为了吸引人眼球，不惜弄虚作假，昧着良心做研究，这不是一个真正的科学家应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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