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是好朋友，你心情不好，找我倾诉是应该的。”司柠顿了顿，跟着她一起坐在沙发上，犹豫了一会，才又问，“很少见到你喝醉的样子，昨天是出了什么事吗？”
曲枝的神色暗淡了几分，犹豫了半晌，她侧目，看向司柠。
“我活这么大，没有几个真正的朋友，阿柠，我对你来说，是很好的朋友吗？”
“当然。”司柠不假思索的回答，“我们到底也是经历过生死的，怎么不算好朋友呢？”
这话当然是真的，司柠早就从心里把曲枝当成自己的好朋友了，好几次，如果不是曲枝拼尽全力的把她从生死边缘拉回来，她估计早就已经死了。
曲枝侧目看着司柠，眼底带着动容。
她脱了鞋，整个人的身子都缩在沙发上，抬头，看着天花板上有些泛黄的灯光，说。
“你应该是知道的，我爸妈都是许家的私人医生，我从小也是在许氏长大的，其实原本，我对我的家世，我的过去，都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的，毕竟这些年在许家，也过的很好，管家他们对我都很好。”
“昨天宋延带我去见他的朋友，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在那些少爷的眼里，我不过就是个佣人。”
曲枝的眼底蒙上一层雾气，“在昨天之前，我一直都觉得，这只是我的一份工作，我父母去世之后，我就一直被养在许家，成年之后，开了自己的诊所，也也一直待在许家。”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什么千金小姐自居，但是，我也从不觉得我自己是个佣人。”
“我有我的理想，有我的报复，我做的一直都是我本职的工作，怎么在那些少爷的口中，我就成了许奕寒的佣人，成了他……”
剩下的话她没能说的出口，但是司柠也能猜的七七八八，之前她还在做明星的时候，也见过不少骄纵惯了的小少爷，口不择言，从来不把人的尊严放在眼里。
“别人说什么你不用往心里去，我们这些做朋友的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就够了，你昨天是因为这个，才心情不好的吗？”
“有一点这方面的原因吧。”曲枝挽着司柠的手臂，轻轻地把头靠在司柠的肩膀上，“其实我很努力的想要改变自己的人生，但是不管怎么样，好像都逃脱不了这种命运，我从小，就是在宋瑶口中的一句一句贱人中长大的……”
曲枝说了很多，说了她这么多年来的经历，说她在年少的时候对宋延的爱和对宋瑶的隐忍，说她蛰伏这么多年，终于控制不住想要报复……
听到最后，司柠有些紧张的握住曲枝的手，“你要不要考虑清楚，为了报复宋家，把自己搭进去，真的值得吗？”
“那我付出的所有感情，我的青春，就是应该的吗？”曲枝不轻不重的捏着司柠的手指，“我时常都在想，如果你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呢？如果你那次因为帮我说话，得罪了宋瑶，真的被她害死了呢？我这一辈子又该怎么过？”
司柠摇头，“你别把这件事一直放在心上了，当初帮你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希望你因为我，让自己身处险境。”
曲枝知道司柠在劝她，但她只是笑着摇摇头，“你放心吧，我自己有分寸的。”
司柠还想说些什么，但是陈述却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曲枝冲司柠使了个眼色，随后就从沙发上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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