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再说。只凭空口几句话,没有证据,不足以撼动谢缘君多年照顾昭宁,在谢桀心中建立起来的信任。
不如等到谢缘君对昭宁下毒一事,人赃并获之后,让谢桀亲眼看清楚——
他所信任的人,究竟是怎样一只潜伏暗中的毒蝎。
阿赫雅捻起杯盏,指腹在光滑的盏身上微微摩挲,掩盖下眼底的锐利。
午后,日头过了最毒的时间,琼枝殿院中被树荫罩着,凉风徐徐,吹动秋千吱呀。
阿赫雅送走了徐广白,便见周沅沅与林无月一前一后地进来了。
周沅沅直奔秋千,眼睛亮晶晶的:“阿赫雅姐姐,你什么时候让人在这儿扎了个秋千呀?怎么不与我说?”
“刚叫人做的。”阿赫雅笑意吟吟,望着周沅沅,歪了歪头,语气里满是玩笑,“无月也迁了宫,日后你两头跑,总要添些什么物件,才能留住我家沅沅的心。”
其实是枭五习惯了待在暗处,没事发呆时就爱蹲在树干上。
阿赫雅不想走在树下,一抬头对上一双眼睛,索性让人扎了个秋千,以此勒令枭五,别再上树,省得树干负担太重折了。
没想到枭五嘴上应得乖,转头就换了一根树干蹲。
阿赫雅无奈地朝树上望去,果然看见枭五抱着剑,双目放空。
林无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先是吓了一跳,瞠目结舌:“这是……?”
“枭五是暗卫,习惯了。”阿赫雅摇了摇头,收回目光,压低了声音,“徐广白来过了。”
今日午后,徐广白果然来给她请平安脉,话里透露了几个消息。
第一,谢缘君果然如她们所愿,取走了当初林无月的脉案,她的宫人还装作好奇,打听了毒药的制作方式。这些,徐广白都照着吩咐给了。
第二……谢缘君并没有想法子在御医院取药材。
也是,从御医院拿走的药材,都是要记录在案的。谢缘君不比自己,有徐广白这个内应,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旁人眼睛底下。
先前谢缘君能弄到放在昭宁的糕点中,栽赃自己的毒药,如今自然也能如法炮制,寻来对应的药材制作毒药“醉花间”。
阿赫雅眼神幽深,简单给林无月说了事情,声音里带着沉冷:“我已经让柳奴多注意清凉殿的一举一动了。”
林无月颔首,又忍不住叹气:“昭宁那孩子……”
昭宁还是信任依赖谢缘君的。若是知道,谢缘君如此狠毒,不知该有多伤心了。
说曹操,曹操到。
林无月话音未落,昭宁便被柳奴抱着,进了琼枝殿。
她的眼睛因为先前在清凉殿中哭得狠了,还有些红肿,一见到阿赫雅便亮了起来,又很快黯淡了下去,小手纠在一起。
“昭宁。”阿赫雅蹙眉,又极快地展开,扬起一个笑,上前接过昭宁,“荷叶饭已经在蒸着了,你还没吃过吧?我叫人留了片荷叶,给你当帽子玩,倒也有趣。”
“姐姐偏心,我怎么没有?”周沅沅已经在荡秋千了,听了这话,立即叫起来,逗得昭宁抿唇笑了笑,又很快垂下眼。
“我……我不用的。”昭宁的声音怯怯的,带着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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