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缘君清楚谢桀的多疑,也知道他对北戎的雷霆手段。
她在挑拨谢桀对阿赫雅的信任。
人啊,只要心里有了怀疑,就回不了头了。
这颗猜忌的种子只会越长越大,直到撑破表面的平静,把所有丑陋的狐疑血淋淋暴露在阳光之下,将感情毁得一干二净。
谢桀周身气势骤然一冷,折断了手中的朱笔,手臂青筋暴起。
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谢缘君,警告的声音里含着煞气:“出去。”
她那点小心思,谢桀还不至于看不出来。
他的声音刚落,便有太监上前,站在谢缘君身前,恭恭敬敬地“请”谢缘君离开。
谢缘君咬紧了牙,冷冰着脸,朝谢桀行了一礼,转身便走。
她的身后,传来了奏折落地的响动。
显然是谢桀正在发怒。
谢缘君闭了闭眼,才勉强压住自己眸中的狠厉。
他分明也对阿赫雅的身份有所怀疑,在自己面前,却依旧对阿赫雅百般维护!
救驾之功……救驾之功……
谢桀究竟是因为这所谓的救驾之功,而对阿赫雅手下留情,还是早就有了与阿赫雅和好的心思,只是恰好用这救驾之功做了台阶?
也许谢桀自己并未察觉,可从少年便爱慕着他的谢缘君却清楚地发现了他的不同。
也正是如此,她心中的怨恨愈发浓烈,仿佛蔓生的野草,将心脏缠绕,勒得生疼。
“主子。”谢缘君的贴身宫女绿云看见她出来,快步迎了上去,压低了声音,还未开口,便惊住了:“您、您的手……”
谢缘君这才回过神来,缓缓松开了拳头。
她的指甲已经深深地陷入肉里,鲜血顺着伤口渗出,看起来十分骇人。
她却全然感觉不到疼痛一般,面无表情地从腰间取出手帕,胡乱地擦了擦,余光瞥了绿云一眼,声音冰冷:“又出什么事了?”
绿云被她这一眼看得莫名背后发凉,忙低下头,胆战心惊地开口:“昭宁长公主……趁着您求见陛下的功夫,留信跑去了琼枝殿。”
布帛撕裂之声响起,刺耳异常。
绿云愈发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眼睛落在那块被谢缘君硬生生撕开了的手帕上,下意识吞了一口唾沫。
她早就知道,谢缘君不是表面上那样清冷自持,可也从未见过她如此情绪外露的样子。
这是在御书房里受了什么刺激?
“……什么都要跟我抢。”谢缘君没理会绿云的表情,只是呢喃了一句,转头望向御书房,仿佛要越过那一层层的台阶与宫门,径直看到里面的人。
她眼里泛着寒意,阴森渗人,仿佛一条蛰伏的蛇。
谢桀也好,昭宁也好。
阿赫雅,怎么就这么喜欢跟自己抢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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