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破而后立!
她解释不清楚药材,可有一点,板上钉钉。
那些药材煎出来的一碗碗的苦药,都进了自己的肚子里。谢桀所怀疑的所谓暗算他,不过是场笑话。
等到谢桀查出药材去向,让他关于下毒的猜忌全盘崩离之际,自己的嫌疑就会尽数洗清。
连带着自己真正要遮掩的避子汤一事,也会被就此带过掩埋。
阿赫雅心中百转,理智地找出了最能保全自身的一条路。
然而她的指尖依旧微微颤抖,无法自制的痛苦压抑像遮天蔽日的巨幕,逼得她难以呼吸。
为什么……就是不能交付一点信任给她呢?
是了,这本就是一场相互欺骗的棋局。
又怎么能奢求更多?
阿赫雅几乎脱力,缓缓地松开了搭在谢桀手腕上的指尖,声音轻得听不清:“无论陛下想往我身上安什么罪名,我都认了。”
谢桀怒极反笑,掌中用了些力气,几乎要将阿赫雅的手腕捏碎一般。
他眼中的阴沉疯长,一瞬间几乎凝成了杀意,可在更深的地方,还有几分奇异的愤怒。
为什么不解释?
谢桀猛地拦腰将阿赫雅扛了起来,快步走向床榻,衣袖翻飞,将好生放在榻边小架赏玩的纸鸢带到了地上。
阿赫雅瞳孔微缩,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衣袖:“别——”
可她的话语还没说出口,那脆弱的纸鸢便被踏碎了骨架,散破开了。
像极了她的心。
阿赫雅指尖颤抖,忍不住哽咽出声,豆大的泪滴断珠似的,顺着脸颊滑落,破碎在衣裳之间。
御花园纸鸢之约,犹在眼前。
花雨纷纷中,君王为她跃上树梢,取回纸鸢。
他们在满园春色之中接吻,唇齿相交,尽是缠绵情思。
仅仅几日功夫……仅仅几日功夫而已,便成了恍如前世的幻梦。
阿赫雅挣扎着,想去捡起那只纸鸢,就像想捞回自己与谢桀之间,那点飘渺而无着落的爱意。
可还没碰到那只纸鸢,她的手腕就被擒了回来,按在头顶。
谢桀的力气很大,阿赫雅的挣扎在他眼中,不过是小儿的游戏。
他唇角微勾,像是讽刺:“阿赫雅如今还有心思去管纸鸢?”
“倒不如想想……今日之后,你会不会像这纸鸢一般,粉身碎骨。”他话语锐利,带着冷意,刺得阿赫雅面色发白。
阿赫雅望着谢桀,唇瓣被她自己咬出了血印。
谢桀大抵真的怒极,下了狠手,她的手腕处,已经出现了淤青,痛意阵阵传来,却怎么也抵不过心头针刺的疼。
细细密密,如附骨之疽,难以拔除。
她沉默着,别开脸,没有开口。
这反应,就是火上浇油,一瞬间点燃了谢桀的隐怒。
他冷笑了一声,手掌略一用力,便听裂帛之声清响。
华贵的丝绸在他手中,像是一层薄薄的纸,一撕就破。
阿赫雅猛地睁大了眼,拼命挣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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