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入宫时,谢桀给过她无诏面君的特权,竟在这种时候派上了用场。
几人急匆匆赶到帝宫,仗着谢桀的圣谕,无人敢拦。
“请陛下为妾做主!”隔着老远,就已经能听见德妃嘤嘤呜呜的哭声,娇柔做作,“妾如今腹中还有着龙子,阿赫雅就如此作践我的宫人,非闹出条人命来,这不是故意要给龙子带晦气么?”
“德妃娘娘此话怕是欠妥吧。”是林衡的声音,清朗如玉,“宫人犯错受罚,天经地义,就是出了人命,也是宫正司下手不知轻重,与旁人何干?”
阿赫雅怔了一瞬,林衡也在殿中?
德妃的哭声停了一瞬,语气尖锐:“此事皆因林无月而起,你自然恨不得为阿赫雅脱罪,免得牵连你的胞妹。”
林衡皱紧眉头:“臣所言……”
“够了。”他话还未说到一半,就被谢桀打断了。
谢桀坐在上首,揉了揉眉心,不动声色地看了殿中直直立着的何相一眼,斥道:“此事乃朕后宫内事,朕自有决断,林卿还是先顾好手上的差事。”
说的是自有决断,却分明护着德妃。
何相低着头不语,眼里却分明有满意与自得。
林衡小小年纪,仗着谢桀器重,脚跟还未站稳呢,就与自己争锋。
如今趁着德妃有着“身孕”,恰可以狠狠地打压他一番。
阿赫雅侧耳听着,眸光暗了一瞬,才走进殿中。
“阿赫雅拜见陛下。”阿赫雅先行了礼,又朝林衡点头致意,目光在何相身上顿了一瞬,才垂眼:“我听闻德妃娘娘指责我害死她的宫人,忙赶来解释一二。”
周沅沅按捺不住,狠狠地瞪了德妃一眼,抢先将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陛下,这事儿是我干的。德妃娘娘的宫人先撞了林姐姐,又对我们口出狂言,我实在气不过,才说要把她送到宫正司。”
德妃用帕子擦干净了眼泪,疾声厉色:“那宫人年纪尚小,不大稳重,却也不曾说什么过分的言语,只是提了句本宫怀着龙子,睡不够觉。这样的家常话,怎么就成了口出狂言,叫你们容不下了?”
她顿了顿,眼神冷厉:“还是说,你们容不下的不是宫人,而是本宫腹中的龙子?”
这话就太重了。
阿赫雅蹙紧眉头,抓住周沅沅的手指,不动声色地安抚了一下,才看向德妃:“那宫人冲撞妃嫔在前,又连个赔罪都没有,反而与主子顶嘴。若往重里说,已经是欺主了。”
阿赫雅抿紧了唇,目光转向谢桀,面色有些发白,一双眼却坚定倔强:“如此的恶奴,我们也看在德妃娘娘的颜面上,不敢私自处置,只是送到了宫正司,还不够宽宥吗?”
谢桀怔了怔,皱起眉。
他没有反应,德妃却已经按不住情绪了。
她本就对阿赫雅恨之入骨,现在好不容易抓到了把柄,自然要一次性将她钉死:“你明知自己盛宠在身,还让贴身宫女特地告诉管事,这小宫人犯了事儿……这样的行径,不是有意害人,还能是什么?”
何相也在此时出列,义正言辞道:“陛下,此女妖媚,本就不堪侍君。”
“如今她闹出这样草菅人命的祸事来……还请陛下明断,将阿赫雅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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