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周沅沅咋咋呼呼的点评声便响了起来,和着阿赫雅与林无月的轻笑交谈,一派其乐融融。
进德宫中,却不比琼枝殿欢快。
德妃原本躺在小榻上,喝着膳房特地炖的养血安胎汤,见金珠黑着脸进来,瞟了一眼,没在她身后见到小宫人,立即皱起眉头:“人呢?”
金珠敢带着小宫人跑到琼枝殿去逞威风,自然是她授意的。
那小宫人早晨一回到宫中,就找德妃去了,明里告罪,暗里求赏。
“奴婢一不小心,冲撞了林美人,又不会说话,叫林美人生了气。”小宫人是这样说的,“想着还是娘娘贵重,奴婢着急,没能求林美人原谅,就先带着膳盒回来了。请娘娘责罚。”
德妃本就暗恨林衡在朝堂上与自己父亲争权,林无月又是阿赫雅那一头的,打了林无月的脸,就是打了阿赫雅的脸。
一听这小宫人为自己暗自出了口恶气,哪儿会罚?反乐得直笑,又故意叫金珠把人带去赔罪,就是为了恶心阿赫雅她们。
现在却只回了金珠一人,德妃心中莫名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叫你带着……”
她顿了顿,没能想起那小宫人的名字:“怎的就你回来了?”
金珠咬着下唇,装得委屈:“阿赫雅将她送进宫正司了。”
德妃大怒:“什么?”
“娘娘息怒。”金珠果断地跪了下去,膝盖生疼,面上却不敢流露分毫,只是将德妃的怒火引向阿赫雅,“奴婢本来说这是我们进德宫的宫人,赔过罪,自己会处置,谁曾想阿赫雅一口咬死,非得将咱们进德宫的人,送进宫正司那种地方去!”
这话说得巧妙,一听就是阿赫雅与德妃不睦,故意为难。
金珠观察着德妃的脸色,见她面色阴冷,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伺候德妃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德妃的性子。
德妃的事儿办不成了,心中就要生气,若没有个承受怒火的对象,遭殃的就是自己这个贴身伺候的。
好在如今还有个阿赫雅。德妃本就恨极了阿赫雅,什么事儿冲着阿赫雅去,总没有错。
德妃咬牙切齿,揪着手帕,仿佛拧在阿赫雅身上:“又是这贱人!”
三番两次地与自己作对,真当自己好性子不成?
金珠垂着头,又想起阿赫雅那番似是而非的说膳房的话:“她还提起了膳房与太监……娘娘,你说她是不是……”
知道些什么?
德妃猛地看向金珠,惊疑不定,半晌才道:“不可能。”
自己做得已经足够隐蔽了,又是借着食盒,以进补膳汤的名头在传递。
阿赫雅那贱人还能神到猜出自己是假孕,要服用家里送来的紫河车不成?
话虽这样说,德妃却忍不住那股疑心,眼神闪烁了一会儿,忽而看向金珠,声音里带了几分狠厉:“你方才说,阿赫雅把人送进了宫正司?”
金珠心里一跳,对上她有些扭曲的眼神,背后莫名起了一层冷汗,战战兢兢地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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