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乾杀死扎西才旦的时候,陈三也杀死了一波波原先的同事。
他此时也一般的浑身是血,体力接近耗尽,身体上的疲累已经快到了极点。
然而他感到痛快!
痛快,太痛快了!
当这么多年狗,陈三从未像如今一般的畅快。他不再是商奴,他现在是正正经经的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不仅如此,他还成功率领自己这一队的兄弟起义——顺利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原来大家早就对胡儿们不满了,只不过还缺一个带头的罢了。
常年被压榨的商奴护卫们万万没有料到,他们畏惧了半辈子的贵人们原来并不比他们强多少,真个比较起来,他们的元气虚浮,根基不稳,徒有其表,反而更像是样子货。
格西府的商奴护卫们向来以装备精良、勇猛精进着称,真正涉及格西府命脉的大生意,格西府是不放心外包给裂天剑派这些势力的。他们只信任自己家养的商奴。
然而这些商奴成就他们的同时,也注定将毁灭他们。
贵族们或许自己也没有料到,保证他们优渥生活的绳子被他们自己亲手剪断了。他们给予了这些商奴希望的同时,也在赋予他们力量,而有了力量的人,不会甘心只做走狗。
这么多年来,格西府还能安稳无事,最重要的一点就在于这些世代为奴的商奴们在思维的惯性之下,还对他们保持着畏惧。一旦这种畏惧被打破,他们就会觉醒。
这一切几乎被所有的人忽视了,包括喻超白,甚至于包括周华良。
李明晨注意到了。
所以,陈三这样的人一旦起义,这股可怕的力量将在瞬间化作最可怕的火药,将格西府崩上天!
但这并不是容易的事。李明晨知道,但一直到今天之前,他也是做不到的。
这其中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是:如何扭转这些人的认知。
世代为奴的人,他们的认知已经彻底异化了,在他们的世界里,世代形成的思维惯性将迫使他们不断的妥协,不断的自我否定,从而,剥削者将会在无形之中被神化。于是,剥削者的统治往往长久且深远。
不必说大夏世界,就连地球上的许多国家,也是如此。
精神上的枷锁远比身体上的枷锁更加可怕,格西府深深的认同这一点,所以他们傲慢的赋予这些商奴们力量。
不过李明晨还是成功打破了商奴们的这种思维上的惯性。
他今夜能够成功策反陈三这样的人,主要还是在于……旭日商行遭劫后不久,城中就有数家贵族被报复灭门。
灭门的那些贵族当然不会是顶级权贵,但这却给了商奴护卫们一个暗示:
原来……贵族们被咱们这些商奴杀,也还是会死的。
其他家的贵族能被杀死,格西府的会例外么?
陈三面对从他处调集而来的护卫们时,只轻飘飘的说了几句话,绝大多数的护卫们便反水了。
他说的是:“兄弟们,咱们前些日子奉命清空这条街上不满于商行的其他府邸时,都是杀过贵族的。你们觉得,他们比咱们强在哪?是贵族人数更多,还是咱们人数更多?”
是以当陈三起义,才旦扎西调集其他仓库的护卫们前来镇压时,反而得到了更加可怕的连环反应!
不过陈三还是决定
而在此过程中,唯一麻烦的,在于其他护卫中的胡儿们。
真正的胡儿商奴并不多,但他们却有几乎都是信奉觉士会的。这些胡儿商奴最是认命,也觉得格西府是难得好老爷。
于是,他们对自己的同类操戈相向。
陈三刚刚率领着弟兄们拿下了一处武库,将其中的武具铠甲分发了下去,刚一走出,就碰到了同样打扮的一伙家伙,双方都是一愣。
陈三赶紧大叫:“慢来!分不清敌我!”
对面那家伙的长相是个典型的胡儿,倒是听得懂雅言,于是也抬手十亿暂且不动。
陈三就大叫道:“兄弟们,肩膀上系布条!只认布条不认人!”
他身后的起义者们赶紧先做,很快,他们人人都系上了花花绿绿的布条,与对面的家伙终于有了分别。
陈三抄起长枪,大叫道:“杀!”
旋即,两边的人马碰撞在一起。
………………………
“这是咋了么,炮火连天的……”
镇守城门的东本老爷远远眺望了玄武大街一眼,看到冲天的火光与时而升起的爆炸。
这种规模的爆炸当然令人感到畏惧,玄武大街是商业中心,住在这种繁华地段的人,身家也就可想而知,一句非富即贵的评价是不为过。
非富即贵的人最是惜命,但他们之间又等级森严,也许上流社会中最底层的家伙在下人面前人五人六的,但在面对更强力的势力时,他们的身段还是足够柔软的。
旭日商行背后的格西府足够强力,而前些天才与旭日商行互相干了一场的大贵族们也很是厉害,这两方,周遭的家伙们一个都惹不起。惹不起,那就只有躲了。
这些家伙们收拾了细软提桶跑路,一道道黑色的细流并不起眼,但却足够令东本大人感到十足的压力。
是,这些家伙是惹不起玄武大街上那些势力,可是惹自己还是不碍事的。
这些朝着城门涌来的家伙脑满肠肥,但他们毫无疑问都是贵族。贵族之间再怎么打,也不是一般的农奴们可以招惹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农奴们不敢招惹他们,但他们却是要来招惹农奴们的。
朝城门逃的贵族们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王庭勇士必须要保护我们,否则整个王庭也就别开了。
事实证明,农奴们真的惹不起这些贵族,他们即使组成了士兵、号称“勇士”,也还是畏惧这些手无寸铁的贵族们。
贵族老爷说他们需要保护,这要怎么拒绝?
更何况王庭勇士里的军官也都是贵族,兴许这逃难而来的贵族们就有军官们的亲眷——这怎么惹得起!
于是,聚集在城门口的贵族们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整个城市似乎已经完成分裂成了两半,一半是穷人,一半是贵人。
东本大人感到头痛,嘀嘀咕咕的低声咒骂些什么,他感到很是无语。
令他无语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洛桑群培死后,新的知府大人从来也不来曾到任过,反而还将军营都迁到了慈云寺那一块地界——那破地方根本就不适合驻扎军营,阿沛大人莫非是个外行?
还有这些天来城内的乱象。这就更无语了。
城内乱象,一半是因着洛桑群培严令封城引起的,可另一半么,就不得不怪阿沛丹增彭措了。
洛桑群培是说封城,可他在的时候还处理事情。到了阿沛丹增彭措上台,好么,他什么都不管,就连衙门也没去过一次。他不去衙门其实也不是大事,问题是他根本就不管政务!
主官不管政务,一些必须要主官下达的命令自然就无法完成,譬如说洛桑群培为应对庙会,派遣了相当数量的王庭勇士在各处维持秩序——现在这些王庭勇士们被人杀得哭爹喊娘,东本大人很想将他们撤回来,但却做不到了。
那是镇守使大人下的命令,除了副使大人,谁敢违背?
最坑的是阿沛丹增彭措自己不来衙门也就罢了,他还把“副使”给了自己的心腹,那个家伙也不来衙门,成天跟着阿沛丹增彭措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这就太过分了。
东本大人如今就是晋昌最大的官儿了,可他一来不是本地的文官首脑,二来又非武将领袖,休说是调动不了其他的军队,就连其余诸衙门也是不听他的命令的,实在有心无力。更悲催的在于,如今的瓜州在阿沛丹增彭措的带头破坏下已经彻底撕裂,贵族与贵族,贵族与农奴,互相之间人脑子打成了狗脑子,谁搞得定这种情况?
东本大人手里就这么死攥着那点兵力,眼看就要捉襟见肘了,今夜又出了这档子糟心事。
正犹豫着是否应该做点什么,忽然,有人惊呼了起来:
“快看,那是什么?”
东本大人连忙扭过头,仗着火光一看。
一望无际的沙海之中,一支长长的队伍正大张旗鼓的赶来,看那数量,起码也得接近两千。
他们有相当比例都骑着马,为首的,居然是一辆怪模怪样的马车。
东本大人轻蔑一笑,在他看来,这些人纯粹就是找死。但他还是大吼道:“术玄炮!快!”
胡儿兵们手忙脚乱的填装好术玄晶,对着这一支军马就开出了一轮炮!
轰隆隆!
术玄炮的炮弹带着各种可怕的元气波动呼啸而过,每一枚炮弹附带的可怕动能都能轻易就能掀飞一整条街,血肉之躯根本就不可能是这样的大杀器的对手。
“他们死定了。”
东本大人冷笑着说。
就在下一刻,那怪模怪样的马车忽地一下四分五裂,一道人影以远比术玄炮更快的速度冲天而起,也不见他做了什么,飞奔而来的炮弹群突然肉眼可见的定了一定,随即,纷纷在空中爆开。
夜空中莫名的绽放出一朵朵烟花,那一声洞箫的短音至此方才响起。
“快看!”
“在……在天上飞!”
“是父王天神的神将吗?”
胡儿兵的议论声响起,东本大人震惊的看着凌空而立的那个老头子,恐惧的发现这个须发皆白的老家伙身上,赫然穿着一身黄色道袍!
黄袍道士!丹境强者!
东本大人还来不及惊呼,那支古怪的军队又有了新的动作。
一个穿了身白的文人打马上前,运足了元气大喝:“里边的胡儿听着!我,金云鄂!我奉喻超白喻太岁的命令告知尔等,素素弃城而去,否则大军一至,尔等俱成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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