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毕竟还有数百素乐奴从,他们虽然被天空中的孔雀尾羽般的火焰吓煞了,着实不敢上前,但仗着人多,还是有人张弓搭箭想要射击。
就在此时,冯老道爷傻兮兮的一笑:“后生仔,你们还是别动!”
老头子嘴上是这么说,手里的长剑却忽然诡异的不断延伸,探进人群之中,唬得素乐奴从们不断瑟缩。
“别乱动!要死人的!”
老头子颇为生气的喊了一句,话音刚落,十几个人的上半身突兀的掉落了下来,鲜血狂涌!
“啊!”素乐奴从们彻底恐慌了,拼命想要移动身躯,避开这些看不见的钢丝。然而,就在他们动的一瞬间,半空中顿时飞溅起一蓬蓬碎玉般的血珠!
冯老道爷有些生气了:“叫你们别动!”
这一次终于没有人敢动了。站出来的奴从军们几乎人人身上都有被细线割出的伤口,如何敢动?先前无故惨遭腰斩的十来个人至今还未死绝,趴在地上挣命,不断的哀嚎之下,简直要将人折磨疯了!
那细线锋利无比,加之刃口又极薄,压强极大,一旦被缠上,莫说是血肉之躯,便是雪花铁也要生生被割碎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林芝彻底害怕了,病情发作之下,只觉自己快要疯了。他跌坐在地,不住的颤抖,拼命想要将腿蜷缩起来,嘴里也发出无意识的惨嚎。
就在下一刻,一只满是雪泥的靴子踏在他的面前。
黄笙的面目几不可见,他的双眼藏在深深的阴影里,声音冷酷无情:“从现在起,我接管这支军队。有没有不服的?”
他的声音并不大,且头顶还有着不断响起的爆炸,地面上还有被腰斩的家伙的哀嚎,如此之多的干扰下,这两句话却仍旧准确无误的传递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没有人敢于发出任何的异议,他们真的怕了。
雇佣军性质的军队也有能征善战之辈,但,他们不是。
反抗也许能够奏效,但那是要死人的!死谁?谁保证自己就一定不死?
他们不敢反抗了!
林芝也听清了黄笙的意图,他此刻只觉难受至极,疯狂的嚎叫着:“给你!给你!全都给你!”
千户大人又哭又笑,手指疯狂的揪着自己的头发,脑海中自己父亲的死亡场景不断涌现。
他快要疯了。
黄笙看着这个病人,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说道:“老林,你真不适合干这个,以后我给你安排个新的事做——来啊!把千户大人抬下去,仔细料理,他需要休息!”
素乐奴从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敢于上前。
他们非但不敢,这还有冯老道爷虎视眈眈呢。
此刻老道士手里的那把剑已只剩下半截,一根根细不可见的线从剩下的半截剑身不断抽出,那场景看上去就像是抽丝,抽出的线细如牛毛。若非有着天空中狂暴的火焰反射出些许寒芒,肉眼根本就无法看清人群之中有着一根线。
冯老道爷傻笑着动了动剑柄,悠闲的仿佛是在钓鱼:“你们被我一个人包围咯!”
黄笙朝他打了个招呼,很快,两个瑟瑟发抖的家伙软着腿挪过来,扛起林芝去了大帐休息。
黄笙看了看剩下的这些人,下达了他的新命令:“抛弃所有辎重,全部上山,占领慈云寺!快!”
……………………
“你这个叫黄笙的朋友还真是不错。”
韦名传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暗地里啧啧称奇,表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波动。
节度使大人将目光转向喻超白,暗暗比较起这两个年轻人。
喻超白没有注意到韦名传的目光。他前不久才吐过了血,此时脸色仍旧还是有些苍白,根本没心情。奇怪的是,他自从吐过血后,非但没有感到不适,反而还有一种身轻如燕的畅快感。他随意活动了几下,只觉身体灵活异常又坚韧无比,仿佛有什么堵塞的东西彻底通了,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快。
他看了眼马上的李静玄,看不出什么异常之后,方才放宽了心,转而与韦名传说话:“韦使相,你既然之前没有答应我的请求,那么我只好先欠着你……我得去做我的事了,你……”
这句话其实是隐隐送客。
和韦名传在一起,喻超白是浑身都不自在,总感觉自己是在做贼。
韦名传当然听得出来这小子什么意思,但他决定再看看这小子用什么办法完成周华良布下的任务,于是冷哼了一声:“怎么,你还是要去砸了阿沛丹增彭措的府邸?”
喻超白摇了摇头,说:“不了。”
韦名传冷笑一声,心中不免低看了喻超白几分。
不料喻超白说道:“使相既然不肯走,我便借一借使相的威名,做一件更大的事。”
更大的事?
韦名传自动忽略了“借威名”这句话,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喻超白:“哦?你想要干什么?”
“去慈云寺。”喻超白一边说,一边看向他,眼神中充满希冀,“使相可去么?”
韦名传一愣,旋即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哦?”
喻超白的眼神一点点亮了起来:“使相如今在我身旁,大好的机会不可葬送。我要去慈云寺,闯一闯胡儿们的大帐,见一见我的这位对手。”
“你要强闯?”韦名传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这不像是你这样的聪明人会做的事,而且我听说你还有两千手下,没必要以身犯险。”
喻超白也笑了起来:“硬碰硬确实很蠢,但有时候蠢办法才最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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