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也是叹息,没曾想他老老实实种地竟然还会连累陈平。但是仔细想来,还真有这可能。就他所遇到的,其实这类事也不少见,就有些人喜欢在背后乱嚼舌根。
就刚才吧,都有妇人在边上讥讽他。说他辛辛苦苦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把陈平抚养长大还有了出息。不光是娶了户牖富户丈夫的孙女,还投靠了曹秀担任食客,也算是飞黄腾达了。怎么轮到他了,还得亲自下地干活呢?
这些妇人其实都知道,陈伯现在家里头是特地修缮过。还有最新的农器,甚至还有两头田牛。从这就能看的出来,这些人其实也都知道,只不过他们是故意为之。就是瞧他日子舒坦了,所以故意讥讽他。
户牖都如此,那么以后陈平真的要入朝出仕担任廷臣,又会如何?到时候只要派人稍作了解,便会发现他这位长兄还在继续耕作。如此就会被人视作陈平忘恩负义,只顾着自己享受,没顾及他这位长兄。
思来想去,的确是桩麻烦事。
“那么,伯后续应当如何是好?”
曹秀看着他,淡然道:“很简单,就按照贵族该有的活法活着就好。也无需再继续下地劳作,都交由隶臣隶妾或者是找人庸耕都可以。”
所谓的庸耕,其实就是类似于后世的长工短工。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土地,所以就只能给人庸耕为生。像是大名鼎鼎的陈胜,其实年轻时就曾经给人庸耕。这种事,其实也是屡见不鲜。像秦国对待庸耕者也是相当严苛,甚至还严格控制他们的出行,不让他们随意离开乡邑。毕竟对秦国而言,这些庸耕者其实也是有价值的资源。
曹秀面露微笑,继续道:“你也不必忧虑,我这回既然来户牖,就不会让你担心钱粮的事。你应该也都听说过,我是陛下亲自任命的茶官长,所以得要巡视各地茶事。我们是从安邑县而来,那边都已处理妥当。现在来至户牖,其实也是为了这事。我是这么打算的,这茶叶虽然是官营,但同样是有利可图。我是打算将这件事,悉数交由张氏处理。”
“如此也好。”陈伯是连连点头,感慨道:“曹君有所不知,平当初也算是靠着张氏。张氏待吾等不薄,不以我们贫困而瞧不起我们。就说办酒席的钱,其实也都是张氏出资。张氏依旧是以嫁娶之礼,而并非是要仲弟入赘他们家。”
“此事我也知道。”曹秀面露微笑,继续道:“正是如此,所以我才想着将此事交给他们。毕竟他们也算是有恩于陈平,既是如此,所以我也得帮陈平偿还这人情债。他临走时也特地求过我,我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有劳曹君了。”
曹秀淡定拂袖,继续道:“这件事主要肯定是交由张氏处置,但同时你每年也能分得一成的利润。同时也交由你负责,帮忙种植茶树。我在栎阳也经常听陈平提到你,说你是擅种之人。自幼耕种着三十亩良田,所以也算是精通农事。”
“伯……”
“你不必着急,我知道伱要说什么。”曹秀显得很是平静,继续道:“你肯定是要告诉我,你从未耕种茶树,所以不知道该如何耕作。这其实都是小事,也不必由你亲自耕作。今后你只需要按时检查就行,若是茶树有何问题再说也不迟。每年一成的利润,也足够你这辈子衣食无忧了。”
“这……这么多?!”
陈伯无力的瘫坐下来,满脸诧异。
“这是自然的。”曹秀面露微笑,继续道:“茶叶这买卖可是一本万利,利润高的你想不到。总之你也不必着急,等这事确定下来再由我来提。这钱你也必须得收,你并非是给自己收,而是代替我收。我若是不收,那张负也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