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华就等着江城去会诊,一来他是一个妇科圣手,就论给妇人治病手段在卫临和温实初之上。
二来,也可以洗脱嫌疑。江城本来就是皇后的人,巴不得佟佳.蕴蓉出事。
再这么说,他也不可以自讨苦吃。
然而,江城平静并未持续太久。突然间,一个小太监神色慌张、气喘吁吁地冲进房间,直奔自己而去。
只见那小太监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说道:“江……大人,大事不好啦!昌妃娘娘那边出状况了,她身上穿的衣服不知……为何,所有的线全都变成……灰色的了!”
江城一听,心中暗叫不妙,急忙站起身来追问:“衣服上线变色怎会导致龙胎不稳?昌妃娘娘可曾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小太监定了定神,赶忙回答道:“回大人的话,昌妃娘娘今日就只吃了一盘绿豆糕而已啊。”
江城跑出去想找回卫临,结果逛了一圈,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只得在心中哀嚎:"早知道就不收银子了,不对,我就不该当太医!"
小太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拉着江城的袖子,帮他提着衣箱。
便往翊坤宫赶,"江大人来不及了,你快点给奴才走。
等一下耽搁了时间,娘娘怪罪下来,谁也担不起。"
众妃嫔们皆敛声屏气、神色紧张地站在一旁,偌大的宫殿内一片静谧,唯有宜修端坐在正殿之上,手中轻轻转动着那串碧绿的佛珠。
"众位妹妹,坐吧。"
肃喜难得进殿,却只搬了几把好椅子。
绘春紧眉,对着穿红戴绿的盼儿不满道:"正殿里都没有多备几把椅子,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惯会打扮的像一个狐狸精似的。"
盼儿撇嘴,心中虽然不满,但是宜修在场,也只能告罪。
"皇后娘娘息怒,我们翊坤宫的正殿许久没有打开,所以才没备的有这么多椅子?
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诸位小主也不爱到咱们宫中去走动。"
盼儿自己都觉得说出来有些好笑,佟佳.蕴蓉平时防的比什么还紧。
对外上常说,怕是不明白的奴才,有不好的生辰八字冲撞了她。
所以很少有人在正殿收拾,都是踏雪姑娘一人负担。
宜修微微颔首,朱唇轻启发出一声轻柔的“嗯”音,仿佛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便足以将刚才的事情一笔带过。
她那深邃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似乎心中早已明了接下来将会有更为精彩的情节上演。此刻,自然不能因为些许小事就破坏了自己欣赏这场好戏的兴致。
"臣妾站着也就行。"
刘华故意隔应,绘春及时阻止,"让那位妃子站着,都不能让娘娘,您怎么样也要坐下。生孕皇子可是让您受苦。"
"既然如此嫔位的就坐下,其他的都站着。"
宜修下令,大家也没什么好说的。
欣贵人抬眸看着翊坤宫的装饰,有些不可思议,光华仍在,但是旧人不在。
宜修表面上看似焦急万分,但其实内心却早已乐开了花。
没有任何妻子想要分享自己的丈夫,照顾着别的怀孕的女人。其实现在宜修不爱胤禛,也不能允许自己的尊严被随时的践踏。
庶出又如何,仍然还是皇后。
源于刘华送来的这份“大礼”,着实出乎宜修的意料之外。
如果真的能让佟佳.蕴蓉吃苦头,宜修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齐月宾。
就在这时,只见踏雪急匆匆地从内殿奔出,满脸惊惶失措地跪地禀报:“启禀皇后娘娘,昌妃娘娘突然晕倒过去了!”
此语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之人皆是一惊。
宜修赶忙进入内室,她是皇后,这个孩子真的保不下,她也要有责。
而最先反应过来的当属刘华,她心急如焚地喊道:“太医呢?怎么还不讨来啊!一个个都是如此磨磨蹭蹭的!”
说着,她还迅速拿起手边的手帕,狠狠地擦拭着眼角,那手帕上竟真的沾染上了几滴晶莹的泪珠,仿佛她对昌妃的病情关切至极。
但安陵容却闻到了昨天吃火锅的一股大餐和葱的味道。
没有作秀,佟佳.蕴蓉确实晕倒在榻上。
宜修见状,眉头微皱,语气严厉地道:“再等等吧,如果太医再不快点赶到,本宫定然要重重惩处太医院!”
江城心如死灰的提着东西进门,看到这幅景象,打开箱子找着他的银针。
宜修一只手扶着额头,故意咳嗽。江城找东西的手变慢,停顿了一下,继续僵硬的寻找。
"皇后娘娘可又是头风发作,快点扶娘娘坐下。"刘华大喊道,没有顾及佟佳.蕴蓉紧皱的双眉。
一旁的剪秋强忍着即将溢出唇角的笑容,凑上前去轻声说道:“皇后娘娘,您可不要忧心。
方才青云姑娘不知给昌妃吃了些什么东西,转眼间昌妃娘娘就好多了。”
听闻此言,夏冬春和林荠荷不禁面面相觑,显然对于青云所用药方的正确性心存疑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江城见是剪秋开口,立刻抓住了这救命稻草。
"让微臣看一看,也许可以帮得上什么忙。"
绘春将床幔拉开,佟佳.蕴蓉嘴唇发紫,手指都在发抖。
"昌妃妹妹,可不要忌怕太医。本宫在江南就看见妹妹确实不喜欢太医来诊脉。但这个时候还是以身体为重,青云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奴才。"
佟佳.蕴蓉可没有顺着刘华的思路走,颤颤巍巍的指向一个碟子。
青云正站在那盘碟子旁边,严阵以待,看到佟佳.蕴蓉的手势,立刻捧上呈现在刘华眼前。
"这是内务府送上来的绿豆糕,说是给咱们娘娘败火用的。但却出了岔子,娘娘一吃下它,便腹痛难忍。"
刘华笑语盈盈,不以为意,认真的向宜修解释道:"昌妃妹妹这腹痛,也不是一时。在金陵行宫的时候,高僧在祭坛做法之时,便已经痛过一回。
恰巧今个又是坤宁宫祭祀,竟然又痛,那就说的是有恶气在肚子里面,况且皇上没有陪在身旁。
昌妃妹妹一时痛苦,也是定然,只不过福气深厚,定不会有什么大碍。”
盼儿现在对佟佳.蕴蓉是忠心耿耿,见刘华这副看好戏的样子,心中也实在是忍不住。
"谦妃娘娘把这一切说的都这么轻巧,咱们家娘娘现在还疼的呢。皇胎也差点滑了,就吃了一个东西,那就是碟子上的糕点,怎么不查查这绿豆糕?"
"绿豆糕怎么可能有误?今年夏季的时候,绿豆汤便已经毁了安嫔的嗓子。
本宫不是没有查过,这绿豆汤可是任何问题都无,只是运来的绿豆出自宫外采买。
刚好是你佟佳氏的人,至少那行商的夫人是你佟佳氏的。"
刘华就在这里等的佟佳.蕴蓉,采菊最近越发的机灵,看着衣架上的那件吉服。
慌忙惊呼一声,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在她身上,随即仓皇跪下,对着宜修请罪道:"奴婢知错,奴婢不该打扰昌妃娘娘静养,但是那吉服怎么变色了?"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吉服上面泼了朱砂。"
安陵容走过去轻轻抚弄着这吉服,"咦"了一声。
随即莞尔一笑,"昌妃娘娘可真是下得出手,上面可都是金线呢。"
李静言放向架子上的吉服与自己身上这件湖蓝色的做对比,心中越发的不奋起来。
"这到底是昌妃妹妹年轻,金线也是随便可用的。今年冬天冷,还不知道紫禁城又饿死了多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