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风大,咱们要不进去说?”
虽说屋子里头也四处漏风,但至少比站在屋门口说话风小些。
他们倒是没事,倒是老爷子这身子骨,是吹不得晚上的山风的,容易生病。
“好好好……赶紧进来!你们瞧我,光顾着高兴了,都没来得及让你们进屋!快!快进屋!”
乔伯这才回过神,忙不迭让两人进屋。
屋子空空荡荡的,一眼就能望到边,一张破败的桌子,两张凳子,还有一张用几块木条铺成的床,下头随意垫了几块石头做基座。
家徒四壁,是对这个屋子最好的诠释。
“难为情啊……我这屋子简陋了些……也没什么好东西……就一些粗茶,你们将就着喝些……”
饶是如此,老爷子还是把两人请到唯二的凳子上坐下了,又拿出两个杯子泡了茶出来。
“这是我上半年自己摘的野茶叶,味道也还可以入口……”
“您别忙了,快坐一会儿!我们今天是特地来看您的!”
霍成渝见他忙前忙后的就没停下来,连忙将人按住了,不许他再忙了。
“成……那我就坐着……坐着……”
屋里没有凳子了,老爷子就坐在了床上,乐呵呵地望着眼前的年轻人。
微弱的烛火倒映在他的眼里,像是有火苗在跳动……
“您原来的屋子不是还在么?怎么住到这里来了?我听牛大嫂说是你的侄子他们把你赶到了这里?”
霍成渝环顾着漏风的屋子,心情沉重,语气同样沉重。
“别提了……这都是命……大约是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没有修行好,所有这辈子要吃这些老苦……说来说去,还是怪我自己……”
乔伯叹了口气,一脸的苦笑。
“这怎么还能怪您自己呢?明明是您的侄子侄媳妇不对,您明明有自己的屋子,凭什么要让给他们,自己却被赶到这里来?”
夏宝珠顶看不得老年人受苦,听到对方到这个时候居然还将责任归咎到自己身上,实在忍不住了。
“他们趁着我家立民出殡的日子,哄着我签了不少东西,我当时晕过去几回,早就迷迷糊糊的了,他们什么时候抓着我按的指印都记不得了……再后来,他们就拿着这些东西说是我早就自己答应把屋子给他们了,要赶我出来……村里人倒是想帮我,去争过几次,还去了山下,但人家都说这东西就是我自己按的指印,除非他们自己同意把屋子还给我,重新去办手续,不然那屋子就是他们的了……”
提起之前的闹剧,乔伯的眼眶红了,浑浊的眼眸里沁出了泪珠子……
“他们还趁着您意识模糊的时候偷偷按手印了?!这是违法犯罪行为!”
夏宝珠一听更来气了,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一张小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是他们犯罪?那……那为什么山下的派出所也说是我错了?”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了解事实真相,又或者他们是故意向着他们说话的……乔伯,我刚刚听人说你侄媳妇在京城有人帮忙?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现在的法律制度还在进一步完善中,故而依旧有一些模糊地带可以被人利用。
按理说,老人这样的弱势群体的合法利益是肯定受保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