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回过神来,连忙做了自我介绍。“家父呼延彪,家姊呼延药,是护军将军的妻子,我叫呼延垂,今年十一岁,这次是来兹氏做客的。”
夏侯玄打量着呼延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呼延垂有六尺高,身材敦实,看起来至少有十四五岁,怎么也不像十一岁。
这孩子长大了必然高大魁梧,是一名猛将。
“你读过我们汉人的书?”
“我姊姊爱读,我也跟着学了一点,也就是点皮毛罢了。”呼延垂嘿嘿笑了两声,继续撑船,将夏侯玄送到凉亭上,又主动对夏侯玄说,他就在岸边,什么时候夏侯玄要走了,招呼他一声就行。
夏侯玄再三致谢。
呼延垂撑着船走了,半路上几次回头打量夏侯玄。
他非常喜欢夏侯玄,很想多和夏侯玄聊几句,又担心打扰了夏侯玄。
夏侯玄坐在凉亭中,看着沙地上隐约可见的残迹,想着那天与天子论道的情景,不由得想起了嵇康,以及嵇康要做的实验。
他转身,向刚离开几十步的呼延垂挥手。
呼延垂连忙赶了回来。
“你知道嵇康嵇叔夜么?”
呼延垂想了想,伸手比划道:“是不是一个比你还要高一些,长得和你一样好看,和我姊夫护军将军差不多年纪,也不怎么喜欢说话的男子?”
“正是。”
“我知道,还向他请教过问题呢。”
“你能去将他请来么?就说我在这里等他。”夏侯玄说着,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你将这个给他看,他就知道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必。”呼延垂推辞道:“嵇君和夏侯君是同道中人,不必信物。再者,君子无故,玉不离身。此佩制作精巧,想必是难得之物,更不可轻易与人。”
说完,他撑船离开,向岸边而去。
夏侯玄越发惊讶,盯着呼延垂仔细看了又看。
他听何晏说过,钟会的新婚妻子呼延药虽是匈奴人,却知书达礼,不逊于许多汉家女子。当时还有些不信,现在看到呼延药的弟弟呼延垂,他有些信了。
匈奴人在太原待了三十多年,浸染汉人文化,已经不能全然当作蛮夷看待。
天子此时提出化胡为汉,着实是明智之举。
与其碍于华夷之辨,拒人于千里之外,树立强敌,不如顺势引导,化胡为汉。
五部匈奴不过十来万人,不及太原一郡的户口,更不能和中原数以百万的汉人相提并论,加上双方文化的差距,融合起来并不难。
就算慢一些,用上两三代人,也能看到一定的成果。
一旦这些人服膺教化,成了大魏的子民,朝廷管理起来就容易多了。
想到这些,他又不免想到自己在关中的经历。
关中也有很多蛮夷,以羌氐为主。
相比于匈奴,他们与汉人走得更近,有汉姓,与汉人联姻的比比皆是。
毕竟凉州划入大汉疆域已经有三百多,很多羌人、氐人和汉人接触的时间远比匈奴人更远。他们也没有单于,各自为政,不少人都与汉人联姻。
但是,他和那些羌氐相处了四五年,却从来没想过要教化他们。
和天子一到并州就推行教化相比,这见识真是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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