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我性子太过软弱,许多事不敢放开了手脚去做,倒让夫君操心了这些家务事。”房夫人将头埋在魏谨德的臂弯里,这个男人臂膀干瘦,却是她此生最强的靠山。
魏谨德在房夫人的额头小亲了一下,道:“夫人不必妄自菲薄,是夫人心善,不忍将那毒妇赶出家门。这些日子我观察着,咱家这二媳妇是个刚劲性子的人,等我前脚打发了周氏,娇娇就让她去做主发落。”
房夫人听闻此言,忽地翻身起来,壮实地身躯像一座高塔矗立在魏谨德的面前。
她骂道:“老爷你又浑说了,自古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做嫂嫂的给小姑子做主的道理?传出去,儿媳妇的名声可不毁了!”
魏谨德哈哈一笑,将房夫人拉着躺下,哄说道:“夫人不必生气,是我浑说,是我浑说。”
房夫人瞪了一眼魏谨德,这才盖好被子安稳睡了。
昨夜一直想着魏乐和那三十升豆子的事,林星微半宿都无眠,心慌地厉害,直到快鸡鸣时才合上了眼。
临近隅中十分,林星微才被院中的叫吵闹声吵醒。
外面好像推推搡搡的,有人要闯进来,云珠和几个丫头堵在门口不让其进来。
“我们夫人还未起,三夫人请自重!”
“都日上三竿了,她一个当媳妇的还未起?可知她家姑已经早起操劳了!”
这声音相当尖酸刻薄,好似利刃搭在了磨刀石上,发出的呲呲声。
“我们夫人连日辛苦,多睡片刻怎么了?”
“就是,正经家姑还未说我们夫人一句,轮得到你这个老妇来置喙!”
“你们竟然还侮辱我这个官妇!我要到衙门里告你们这群无知的小贱婢!”
……
林星微听不下去了,门闩一打开,一个老妇重重扑倒在林星微的脚下,头发散乱,珠钗掉落,衣衫乱糟糟地扑在地上,好似丫头们擦地的脏布。
林星微蹲下身,歪着脑袋看了一眼这老妇,满眼惊异:“哎呦,是三叔母啊!三叔母大清早地怎么闹到我的房门前了?”
周氏想要挣扎起身,疼得龇牙咧嘴的,显然将朽木般的老骨头摔疼了,匍匐半天也没从地上爬起来。
她将要说话,却被云珠抢了先:“姑娘,三夫人不管我们劝阻,硬要闯进咱们房中来,也不知要作甚?”
周氏趴在地上,指着云珠骂道:“你这贱婢休要胡说,我来是要问问明霁媳妇的,她为何无端指使你掌掴我的女儿!”
林星微一愣,心头哑然,这世上竟然有这般拎不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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