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嬅身为八阿哥嫡母,自然要多加照顾,知道进忠奉旨要查永璂的病,她也不免要帮着处理。
她命包太医查看了永璂用药的药方子,前些日子永璂还只是咳嗽,如今越治越严重,定是喝的药出了问题。
只是看了药方后却是无碍,他无法,只得寻了永璂从前喝剩的药渣。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包汶康不敢有隐瞒,先是回禀了琅嬅,又转告了进忠。
“这药材里,别的都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有一味半夏和一味附子,这两个药材乃十八反,不大可同时使用,一旦用药不当,会大大加重附子的毒性,致使人心慌意乱,头晕脑花,正如八阿哥如今的症状一般。”包汶康凝重下跪,“不过……也不是完全不能一起服用,只是那情况特殊少见,八阿哥从前只是咳嗽,完全用不上。”
琅嬅沉了声音道:“当日是哪位太医给八阿哥开的药?又是谁给八阿哥煎的药?”
进忠眼珠一转,回头朝琅嬅屈膝:“皇后娘娘,奴才这就去查。”
弘历在养心殿处理奏折挪不开身,便把此事全权交给了琅嬅。
进忠很快将太医院一位面生的太医带了进来,他是太医院里新晋的叶太医,因为年轻所以极少有妃嫔们会请他去看。
他难得入一次长春宫,竟是因为出了这样的事。
叶太医连忙跪下来,克制着颤抖平静叩首道:“皇后娘娘明察,微臣愚昧,少入各位主子们宫里,与主子们毫无交情不说,八阿哥又是龙裔,微臣绝不可能对皇嗣下手啊。”
琅嬅沉静地端详着他,指尖划过发丝间,她问道:“你口说无凭,本宫也不会轻信,不过,本宫会派人好好查,看看你是否真的和妃嫔们少有来往。”
另一边的素练已经严审着给永璂煎药的小宫女了,小宫女年轻,更是胆小,哭哭啼啼地分辩着,一直说自己是不知情的。
连叶太医和小姑娘的寝间和宫外的家中都查遍了,都没有被收买过的痕迹。
“你觉得可能么,八阿哥竟就这样凭空被害了?”琅嬅没什么心思,把手中的棋子随意地抛进棋罐里,问对面的人。
“绝对不可能,只是背后人藏得深罢了。”嬿婉为她收好了棋子,也慢慢道,“这些日子,皇上还严厉训斥了禧嫔,称她一心一意想抚养八阿哥,八阿哥生病时却连看都不曾去好好看一眼,实在虚伪。只怕来日八阿哥身子痊愈,皇上也不会让她来抚养八阿哥了。”
“皇上看在眼里,自然会觉得,禧嫔是以为八阿哥没有什么指望才不想抚养,”琅嬅摇了摇头叹气道,“这禧嫔也是,八阿哥不过是生一次病,她就躲的远远去了,生怕皇上把八阿哥交给她成为累赘,这个举动实在是愚昧。皇上一向看中舐犊之情,她这样做简直是生生断了自己的宠爱。且不说这个,就是膝下有一个孩子,无论是阿哥还是公主都是好的,至少不是孤身一人。”
嬿婉想到了自己那逝去的孩儿,心里忽觉悲凉,又想到永璂被自己的生母拖累成这样便罢,还要被搅入此等污秽争斗之中来,不禁叹息:“如此,倒是可怜了八阿哥。不过听说,除了那徐嫔以外,恭贵人也会时不时去看看八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