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若和沉邑死的惨烈,说是说白绫,但两人一向在宫中盛气凌人,恃强凌弱,不得人心,眼看着御前的进忠公公都不屑一顾,送两人上路的小太监也起了戾心,只取了粗糙的麻绳将两人生生地勒死了,眼眶充血重重突起,脖子都快断了,只有青灰的脑袋松软软地垂落下来。
没了生息后,便被人随意架起运出宫丢入了乱葬岗。
这样的事,宫里少不得风言风语,虽然那一日的事被琅嬅携曦月压的死死的,没透出一点消息,但湄若和沉邑的死还是让宫人们私底下窃窃私语了起来。
但她们毕竟是讨人厌的主,宫人们就算不知道她们具体是犯了什么错,但也都是拍手称快,没半分同情。
春婵打听了半天这些小话,心里痛快的不行,跑回翊坤宫带着澜翠和嬿婉说了起来。
嬿婉搅了搅和田白玉碗里的苦药,只是笑笑:“这也是她们该受着的,谁让她们自以为背靠蒙古四十九部,就能代表蒙古各部来横行霸道了,可她忘了,她不是巴林王,就算是巴林王,入了紫禁城,入了皇上的地界,就得一切看皇上眼色行事,不可有忤逆,更不可胡乱耍心思。谁都是这么做的,但偏偏,她们不懂,所以,怪不得旁人厌恶她们。”
春婵接过了嬿婉手中的药碗,亲手喂她喝了起来,又道:“那可不么,那巴林湄若在巴林部的草原上做娇气的公主做久了,忘了在后宫里,看得是人情世故,看得是位分恩宠,偏偏宫里要的东西,她一无所有。最重要的是,她和那拜尔果斯氏对娘娘多次迫害,就该落得如此下场。”
嬿婉伸出手要拒绝那又要入口的苦药,春婵视若不见,接着喂她。
嬿婉的身子渐渐好了,便也按着晨昏定省的规矩去了长春宫向琅嬅请安。
众人见了她来,皆是一番体贴入微的问候,嬿婉带着笑意一一收下,才全都安静了下来听琅嬅说话。
“令贵妃,本宫看你精神越来越好了,也可以放心了,只是依旧要按着太医的叮嘱好好调养身子,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琅嬅说的话虽是常听的冠冕堂皇,但嬿婉心里都明白。
琅嬅心知春日慵暖,嫔妃们都不大乐意四处走动,便想遣了她们回去。
众人才站起来,便被一袭明黄吸去了目光,弘历身上的朝服还未换下,疲倦之色也还留存在眼底。
“皇上怎么来了?”琅嬅伸手去扶他。
弘历“嗯”一声,坐了下来,琅嬅赶紧递去了一杯茶给他。
弘历朝她笑了笑,转头看向嬿婉:“令贵妃今日也来了,身子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