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姬好奇地接过,刚拆出来就吓了一大跳,险些没有拿稳:“这是什么东西?!”
嬿婉见她如此,忙将那薄薄的纸抓过来,柳眉紧蹙,斜斜看着送信来的小太监:“怎么回事?”
“回贵妃娘娘,玫嫔娘娘,此信是有人故意放在六阿哥寝殿里头的,也是因为这晦气东西,惊的六阿哥总发冷汗,几天几夜没睡好了,六阿哥本是要来的,可惜实在头脑发昏,起不来身,这才遣了奴才来永和宫,想要问个究竟。”
蕊姬却只听得了永琪身子不适,什么也顾不得了忙忙开口问道:“永琪头昏无法安睡?这状况还连着几日了?有没有传太医瞧?”
太监小康子赶紧开口:“传了传了,张太医为六阿哥开了安神的汤药,又为六阿哥烧艾驱寒。”
“永琪身子本就弱些,生了病竟还瞒着我!”蕊姬面露急色,“好端端的谁胡乱编了这信去害我的永琪!你们这些宫人是怎么伺候的?”
嬿婉神色凝重道:“不!这信不是旁人所编造的,是珂里叶特海兰的绝笔!”
“这信件一看就早已泛黄多年不说,她的字迹我也是认得的,这就是她亲手写下来的东西。”
蕊姬气的浑身哆嗦,一拍桌恨恨道:“好一个海答应,活着就是个不安分的人,要死了还想拖累我的永琪。她自己做下多少了孽?分明是死有余辜之人,还好意思让永琪替她报仇,永琪才不背这口大锅!”
嬿婉嗤的一笑,不屑道:“杀母夺子?有意思,她怕不是忘了,自己当日就想用这招陷害金氏夺得四阿哥,怎么,作恶太多,分不清是自己害别人还是别人害自己了?”
蕊姬心里忽然咯噔一跳:“永琪他……他不会是相信了吧?”
“玫姐姐,六阿哥不会相信的,你这么些年待他视如己出,饶是海答应也做不到这份上,他怎么会因为一封信就疑你?”嬿婉执过她的手,细声细语安慰。
“可,不论如何,永琪也知道,我不是他的亲额娘了。”蕊姬的眼瞳暗淡了一瞬,忍不住呜咽道,“我承认我有私心,想让永琪这辈子都认为他的亲额娘是我,可我真的已经给了他一个母亲所能给孩子的一切,直到璟妤降生,我也从未偏心。我绝不能让永琪和我因为这一封信就给挑拨了母子情分,哪怕那人是他的生身母亲也休想!”
嬿婉紧紧握住蕊姬冰凉的手,定定地安抚道:“自然的。玫姐姐,珂里叶特海兰是罪不容诛的恶人,她本就不配抚养孩子。永琪跟了你这位养母才是有福气,不必再承受生母余留的罪孽。这封绝笔,什么也挑拨不了。”
蕊姬一双美目已然含泪,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又道:“我不放心永琪,我要赶紧去瞧瞧他,正好,也一次性将这些事说开,别再苦了我的孩儿。”
“额娘不必担忧,永琪这就来了。”殿外的长廊上朗朗传来一道温厚的声音,接着便是永琪迎着秋风而来,进了殿内就是一跪。
蕊姬忙走前要扶起永琪,永琪却不肯,低头重重往地毯上一磕,隐忍道:“额娘,永琪不孝,不该用那信试探额娘对永琪的心意。”
“傻孩子,你身子还未痊愈,又吹风又是跪的,怎么受得住,快起来!”蕊姬拭了泪,赶紧就扶了永琪起来,“这怎么能怪你,旁人存了心要挑拨,你一时怎会招架的住?”
永琪摇头,面色苍白,仍旧在责怪自己。他一直候在殿外,想听到自己的额娘亲口说出真相,如今听到了,更觉自己愚昧不孝。
嬿婉立在两人一旁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何况此事也怪不得六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