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成全了独孤靖的忠臣之心,等他拜完,才再次将他扶起:“舅舅心中所想我都明白,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朝中格局更改并非一日之工,我如今虽有一些权力,可毕竟龙椅上还有皇兄在,为顾及帝王颜面,许多事,都不能放于明面,还需舅舅费心,助我一臂之力。”
事情都已安排完,她如今这般说,独孤靖往深处一想,便立时会意:“殿下言重了,臣定会辅佐殿下,成就功业,还请殿下放心!”
见他听懂了言下之意,慕容清这才舒心一笑:“舅舅不必拘着礼,方才的金缕银丝有些腻味,这沐雪银针还不错,香气清长,皇兄不喜欢,我倒觉得很适口,舅舅尝尝。”
慕容清敬着他,独孤靖也坦然接受,不拿乔,依言端起茶盏浅尝几口,确实如她所言,清淡适口,如同方才的谈话一般,将他心中积压多年的浊气一扫而空,让人松泛了不少。
太极宫这边二人喝着茶闲聊,不多时慕容玉也到了朱雀殿,又命人传了膳,甥舅三人难得齐聚,席间相谈甚欢。
再看建章宫那边,阴云笼罩,宣室殿内瓷器砸了一地不说,晚膳刚奉上来,慕容珏就一把将紫檀膳桌给掀了,让一旁的莫与安叫苦不迭。
“陛下息怒啊!如今叛乱已平,赫连部也受到了惩罚,您何苦再跟自己过不去呢!”
莫与安一壁劝着慕容珏,一壁上宫人去传御医,好巧不巧,来得是谢宴卿,他以一手金针术闻名王庭,在不久刚被提拔为御医署副使。
慕容珏还在气头上,见着谁都没个好脸色,直接大手一挥:“滚!朕没病!请什么脉?!”
谢宴卿见这模样也没露一丝惶恐,只是退开几步,淡定地站在一旁等候,听莫与安劝道:“陛下,如此动怒于龙体无益啊,还是让谢御医为您请个脉吧。”
这种话放在平时没什么,毕竟莫与安是御前大总管,他的话有时候慕容珏也能听进去一两句,可这会子在慕容珏听来,就有点火上浇油的意思了。
他上前两步,微微眯着双眼,语气森冷:“朕这个皇帝如今说话竟是全然无用了,连请脉与否都由不得朕自己做主了是吗?”
莫与安哪有这样的意思,可也知道他这是有气没地儿撒,冲自己来了,只得忍着:“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担心您气着自个儿,绝无半点其他意思啊陛下!”
慕容珏冷冷地看着他:“方才慕容清下令丝毫没有问过朕,你竟也应和的快,你到底是谁的奴才?!”
这是指摘方才慕容清让他招御医的事儿了,莫与安心里膈应,面上还是一派惊惶地跪下:“陛下恕罪!殿下是圣女,奴才只是个下人,不敢不应承着,面上做做样子罢了,奴才只忠心陛下啊!”
慕容珏闻言冷笑一声,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收敛怒气,转而在旁边椅子上坐下:“既然人都来了,那就诊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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