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一注横财,金财财自然大方,给家里人都多发了一个月的工钱。
家里的三轮车夫大憨抱着钱回家,第二天却红着眼来上工了。
“怎么了?”早起打拳的金财财见他蔫蔫的回来了,有些疑惑。难道是大江家里有什么事?
大憨是个心眼实诚的汉子,虽然人一根筋了些,但是勤快老实,秀芹婶和玉犀都很喜欢他。
他家在皖省,爹妈生了好几个孩子,养活不起,就把长得最高饭量也最大的二儿子赶出来自谋生路了。
他独身一人孤零零来了沪海,做事情慢半拍,总是被欺负,后面被秀芹婶找来给金家做工才过的好了些。
和他一起拉过金财财秀芹婶的大江,平时也对他有所照顾,两个人身世差不多,不同的是大江是江上穷苦船民出身,家里还有爹娘。
大憨跟他交好,每次放假都是去大江家里看看,帮着他爹娘做点事情。
原本秀芹婶是找了大江拉车的,但他爹娘常年生病,时不时需要照顾,没办法做长期的包工,所以才将这桩好事推给了兄弟。
还说,“就你这脑子,又笨又不会说话,有些主家还就是喜欢要这样话不多的工人。”
他自己则还是跑车,偶尔给家里接一点手工活计,譬如串珠子糊纸盒之类,不大稳定,胜在时间自由。
过年的时候,金财财给大憨放了几天假,并且给了个过年的红封,节礼是秀芹婶子包好的四样点心,一只圆火腿,和一包年糕。
大憨千恩万谢的回去了,回来还带了些大江家里晒的干菜。
当时还好好的,现在才过了没多久,难道是大江的父母出事了?
大憨用胳膊蹭了蹭眼睛,“大江哥的两个姐姐嫁出去了,过年都没有回家,昨天才回家看了看,洗菜的时候露出的胳膊上都是紫印子。”
两个人第一胎都生了女儿,不受婆家待见,后面虽然生了儿子,丈夫一个爱喝酒打人,一个爱逛窑子抽大烟,姐姐们都过得不好,连带子女也不受待见。
大憨便把工钱给了大江,叫他给姐姐们买点伤药,没想到看到大江走路的样子不对劲,原来帮派街头火并波及了他,腰间被划了一刀,身上也有伤,大憨买了伤药,只觉得这世道太不讲理了。
“你去找人,把大江和他的姐姐父母拉到华昌医院,先叫医生看看再说,费用我出。”
也是江家住的太远,不然华昌医院的义诊,怎么也能轮到的。
金财财给了大憨几块钱,大憨“诶”了一声,立刻就走了。
到了医院,金财财已经安排好了医生,给江家人都检查了一遍,情况最危急的是大江,打了一针青霉素之后应该问题不大,江家父母的病属于积劳成疾,只能好好养着,不能劳累,而姐姐们的问题就多了,妇科病、陈年旧伤、各种劳损,大大小小的病痛很多。
金财财道,“华昌医院有慈善医疗金,你们的诊费药费可以减免,剩下的我会从大憨的工钱里每月扣除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