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是老观念,师徒如父子,金财财爹娘健在,并不想再给自己上面找个长辈,原主曾经花几百银元学戏,她也想仿照此例。
再说,虚拟空间里,她的老师已经够多了,之所以请教严叔愚,也是为了博采众家之长。
出乎意料的,严夫人笑了笑,“行。”
行是行,但必须有其他人在场,最好是严家人。
金财财同意,“没问题。”只要能学唱戏,一切都是小问题。
严叔愚也高兴了起来,严夫人白了他一眼,但最终没说什么。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姚长生深深看了金财财一眼,便介绍了现场唯一一位陌生人,“这是武乾异,来自粤省的青年才俊。”
武乾异定定看了金财财一眼,才缓声向在场之人问好,“见过诸位。”
原来是个讷言的人,金财财和其他人都点头微笑。杜鹃比较活络,说了些场面话,气氛没有了小姐妹“口出狂言”时的僵滞诡异,变得和煦起来。
大家今日都没戏,也不用去片场,便来客厅说话。
严叔愚解决了一件事,虽然没有师徒名分,到底还是会教导一个良才美质,心里高兴起来,也有心思说旁的事情。
“正好庄园来了大部分名角,京剧发展至今,影响力很大,喜欢的人也多,我看不如成立一个京剧总会,行里人聚在一起,遇见事情也能集思广益,济困救难。”
这事一说,大家都很赞同。
鞠鹏在行当里地位也很高,他深有感触,“当年谭派老张接了活儿来沪海,病于途逝于沪,未能登台,而包银所剩无几,家中也无力偿还,还是与他同行的老龚加演三天,才算还了账。”
人有旦夕祸福,偏偏唱戏的吃的是身家饭,有个病啊痛的,上台表演就大打折扣,甚至不能登台,若是有个协会能帮扶着,出门在外的,不管是家里还是自己,也能放心。
而今世上不是天灾就是兵祸,说不得哪里就受灾了,有人组织着,寻常没活计的随手(充场面,小角色)也能赚些大子儿混碗饭吃。
“这个提议好哇,每次国家有难,梨园行总是慷慨争先,义演筹资,行当里也有些一时风光,后面落魄,无以为继的老前辈,若是有个这样的组织,总归是好的。”姚长生非常支持。
众人都感同身受,同意此事,而姚长生为沪海强龙,又是票友,还召集了这么多人过来拍戏,无论如何也要有他一席之地,于是便请了他做了个名誉会长,而余叔岩则担任第一届会长,五年可选新任。
既然有了京剧总会,那么规程也要制定好,金财财属于末学后辈,便光入了个会,建议倒是提了一提。
“既然大家都担心,若将来风头不对,或者生活变故,导致无以为继,不如按照各自能够接受的份额,每月或者每年,从收入里拿出一部分,用来做一些稳妥的投资。”
像是个基金一样的,到时候挣了钱,就用来有个稳妥的分红。
其实如今很多商店都有这样业务。比如未来的名医陈老先生,家里一开始开了好几家绸缎庄和布料行,乡里乡亲或者亲戚的余财都存在铺子里,供应绸缎庄的经营,之后再拿分红,这是一种很稳妥很普遍的投资方式(18、9世纪的欧洲似乎也有类似形式,比如某太太有笔年金,就可以存到朋友处吃利息)。
这种话众人倒是不陌生,“钱财倒是能拿出来一点,但是我们也不懂做生意啊。”严叔愚和鞠鹏等人都很心动,也有担忧。
“这个倒不用担心,无论是做实业还是只想投钱吃利息,我这里倒是可以为大家做个牵头。”姚长生当了名誉会长,自然要出钱出力,现在不用出钱,反而是会员出钱投资,那就更没什么大不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