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宫门完全展开的瞬间,殿内的金光如活物般涌了出来。叶凡的内天地突然泛起涟漪,九霄环佩在识海轻轻震颤——这是他的宝物对某种本源力量的共鸣。
他瞳孔微缩,首先注意到的不是满殿流转的珍宝,而是正中央玉台上端坐的骸骨。那具骸骨的脊骨挺得笔直,双手交叠于膝,指骨间还捏着半卷残页,泛着幽蓝的光,竟与前世陨落时在记忆里灼烧的“长生手札”纹路有七分相似。
“好浓的灵气。”苏倾雪的声音带着少见的紧绷,她本是歪倚着门框的,此刻却直起腰,广袖下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笛。作为杀手之女,她对危险的嗅觉比常人敏锐三倍——殿内的灵气甜得发腻,像浸了蜜的毒药。
林昭月的太初剑突然嗡鸣。她伸手按住剑柄,剑气顺着手臂爬满全身,在身前凝成半透明的剑网:“壁画。”她的声音比平时更冷,剑尖挑起,指向左侧墙壁。
叶凡这才抬头。整面墙壁都被壁画覆盖,色彩历经千年仍鲜艳如血。第一幅画着混沌初开,一道身影脚踏星汉撕裂苍穹;第二幅是百族来朝,那身影端坐在九凤王座上,掌心托着流转的光团——分明是内天地的模样;第三幅让他呼吸一滞:画中人身着青衫,眉眼与他有七分相似,正握着与九霄环佩形制相同的古琴,琴弦震碎了漫天雷劫。
“这是...”他下意识伸手触碰壁画,指尖即将贴上墙面时,苏倾雪突然拽住他手腕。
“别碰!”她的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另一只手的玉笛已对准壁画。刚才她分明看见,当叶凡目光扫过第三幅画时,画中那人的眼睛——原本是闭合的——竟缓缓睁开了。
“祭坛。”秦挽霜的声音从殿中央传来。这位女扮男装的长公主此刻已取下束发金冠,乌发垂落间露出额间一点朱砂,那是她动用皇室秘宝“山河镜”时的标记。她站在一座三尺高的白玉坛前,坛上摆着拳头大的水晶,表面流转着星河般的光华,“这水晶里的能量...比我见过的所有天材地宝都纯粹。”
楚红妆不知何时绕到了殿后,她蹲在墙角,指尖拨弄着一块凸起的青砖:“叶郎你看,这里的砖纹和外面的时空兽鳞甲纹路能对上!”说着她轻轻一按,青砖突然下陷三寸。
“小心!”林昭月的剑气瞬间笼罩楚红妆周身,却见地面“轰隆”一声裂开,露出向下延伸的石阶。石阶两侧嵌着夜明珠,将下方照得通亮,隐约能看见石阶尽头有扇青铜门。
“是机关。”楚红妆拍了拍裙角站起,发间银铃轻响,“我在南疆毒宗的地宫见过类似的,越危险的机关,触发方式越简单。”她歪头看向叶凡,眼底跃动着兴奋的光,“要下去吗?”
叶凡没有立刻回答。他望着壁画上那个与自己相似的身影,又看了看玉台上的骸骨——骸骨的指骨正对着地面裂开的方向,仿佛在指引他们。前世的记忆碎片突然涌来:他曾在某个遗迹里见过同样的九凤雕纹,当时他急于取宝,结果触发了灭世阵法,最终被道侣背叛...
“牵好。”他突然握住林昭月的手,又将苏倾雪的玉笛塞进秦挽霜掌心,“昭月护左,倾雪探路,红妆留意毒雾,挽霜用山河镜标记退路。”他的拇指轻轻摩挲林昭月掌心的剑茧,声音放软,“若有变故,我先护你们出去。”
林昭月反手扣住他手腕,剑气顺着交握的手流入他体内——这是剑修独有的“同命契”,比同心印更重三分。“要走一起走。”她的耳尖泛红,却不肯移开视线。
石阶比想象中长。走了约莫百米,青铜门终于出现在眼前。门上刻着“太初”二字,与林昭月的太初剑铭文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