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的短笛幽光在石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叶凡背靠着潮湿的岩壁,内天地里那株天木芽正随着洞外的震动轻轻摇晃,叶脉间渗出的绿意顺着他的经脉游走,将五感无限放大——头顶石笋滴落的水珠在三息后才坠地,林昭月握剑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楚红妆袖中蛊母的嗡鸣与洞外黑红液体的腐蚀声形成诡异共振。
“阿叶。”苏倾雪的声音像一片被笛声浸透的羽毛,轻轻扫过他耳际。她不知何时跪坐在他身侧,葱白指尖转着短笛,唇瓣刚离开笛孔时还沾着湿润的水痕,“试试用天木芽的感应。”
叶凡闭了闭眼。天人合一的天赋如潮水漫过全身,内天地里的方寸空间突然胀大几分,洞壁上那些斑驳的青灰色纹路在他意识里清晰起来——不是普通的石纹,是用某种骨血混合矿物刻就的符文,每一道都缠着若有若无的阴煞之气。
前世记忆突然翻涌,他想起百年前在极北冰原见过的古修遗迹,那些用来镇压邪物的封禁阵,符文走向竟与这洞壁上的如出一辙。“这些符...是幽冥宫的守宫禁法。”他出声时,苏倾雪的短笛恰好送出一道清亮的音波,符文上的阴煞被震得四散,在幽光里显出暗红的底色,“他们用活人血祭养阵,难怪地脉会被抽干。”
“快看那边!”楚红妆突然轻咦一声。她蜷在角落的身子往前探了探,发间银铃轻响,袖中爬出的赤蜈正用触须指着山洞最深处——那里有块凸起的岩石,在短笛的光晕下泛着与石壁不同的幽蓝。
林昭月的剑最先出鞘。她足尖点地掠过去,剑锋在岩石上轻轻一挑,碎石簌簌落下,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有阵法波动。”她回头时,发尾的冰蚕玉坠晃了晃,“不似幽冥宫的阴毒路子。”
叶凡摸出火折子吹亮。暖黄的火光里,洞口内的石壁泛着青玉般的光泽,上面刻着比洞外更繁复的符文,每道纹路都流转着细微的灵气。他放轻脚步钻进去,掌心刚贴上洞壁,便触到一丝熟悉的凉意——是前世他在问道境时,用天外陨铁炼剑留下的灵韵。
“石碑。”苏倾雪的短笛光追过来,照亮了洞穴最深处。那里立着块半人高的黑玉碑,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却挡不住刻在上面的文字流转的宝光。
叶凡伸手触碰,指尖刚碰到碑面,一道冷意顺着经脉直冲灵台,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这是他前世座下大弟子所立的“镇魔碑”,用来记录镇压幽冥宫老魔的后手。
“阿叶?”苏倾雪的手搭上他后腰,短笛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你脸色好白。”
叶凡深吸一口气,指尖拂过碑上的古篆:“这是百年前正道联盟围剿幽冥宫时留下的。”他声音发哑,内天地里的天木芽突然绽放出一抹金光,与碑上符文产生共鸣,“上面说,幽冥宫的核心禁法需要地脉之气启动,但...也需要对应的破阵钥。”
“破阵钥?”秦挽霜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她原本束起的发带散了几缕,露出额间一点朱砂,是女扮男装时用来掩去女儿态的妆,“需要什么?”
“玄冰髓。”叶凡的指尖停在碑文中“以玄冰为引,破九劫之封”的位置,“地脉里那东西被封印时,用玄冰髓镇过命门。”他抬头看向众人,目光扫过林昭月紧抿的唇,楚红妆正逗弄着爬回袖口的赤蜈,秦挽霜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牌——那是大楚皇室的龙纹玉,“现在需要绘制完整的破阵图,再找到玄冰髓。”
“我来护法。”林昭月退后半步,剑指洞外,“洞外的动静越来越大,地脉要崩的征兆。”她话音未落,洞外传来“轰”的一声闷响,石壁上的青苔簌簌落下,沾在楚红妆的裙角。
“小毒仙的虫子可都盯着呢。”楚红妆歪头一笑,指尖弹出三只金蚕,虫子振翅飞向洞外,“要是有东西摸过来,它们会先替咱们尝尝鲜。”她的语气轻快,可眼底却浮着层暗芒——蛊母刚才传来的刺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