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依然没有能力。你也看到了，这房子是新盖的，花了一万六千多块钱，有一万是借的，五千是你大姐姐的彩礼钱，我们先用着的。”
“没钱为什么要盖房子？以前的房子不能住吗？”
曹圆圆愤愤不平地问。
“以前是茅草顶房子，石头上学不行，该找对象了。没有房子，谁家闺女愿意嫁？”
“所以在你们眼里，永远是儿子第一！”
曹圆圆眼里噙着泪。
“当然儿子得第一。这个我不藏着掖着，对谁我都这么说。我们老了，还得指石头养我们呢！”
“女儿终究是人家的人。当初你姥爷在咱家里，你不知道我们爷俩有多憋屈。”
她这话也是说给钟文松听的。
儿子能不第一吗？
若是儿子不重要，当初自己也不会在结扎之后，又借了那么多钱接上输卵管，然后东躲西藏地生下这个儿子。
“以工代教”的第一批学员安排工作后，第二批指标又下来之后，钟文松也想过让钟磊去报名去上学。
虽然家里还欠了一屁股债，但是就算继续借钱，让钟磊去上两年学，毕业后当个老师，也算是正式工作。
要是没有工作的话，以后找对象结婚，连彩礼带买三金什么的，各种花销算下来，至少也得花两万块钱。
要是有了工作，不光他以后的生活有了保障，找对象也容易了很多。
就算找个没工作的，人家也不会要什么彩礼。
钟文松觉得，找贾峪斌要一个指标，应该没有问题。
但是和钟磊商量时，他死活不愿意让报名。
“当个小老师有什么出息，像你一样一辈子受苦受穷吗？”
他满脸不屑，“我将来要像小叔一样，做大生意，这样才能发大财！”
李停就说，不愿意就算了，刚好家里也没钱！
先别说借不借得到钱，万一借一屁股债给他交了钱，他上不到毕业，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连篮子都没有了。
那样不是更麻烦。
要是钟磊愿意去上，即便是借钱，他有工作了，结婚可以省不少钱。
可是要是给金叶借钱上学，家里盖房子的钱还没有还，再借一万多，就算能借得到，身上驮那么多账，以后小石头结婚的事咋办？
李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于是她狠狠心，对曹圆圆说：“小叶子，倘若我们有钱，能替你交得起一万两千块钱的学费，我们就皆大欢喜，你也不会再站在这里，咄咄的质问我们。”
“好了，你也不必再纠结这些了，我们就是一对没有能力的父母，对你生而未养，没有尽到当父母的责任。”
“你恼也好，恨也罢，觉得我们亏欠了你，这一辈子也就亏欠了。你不想认这个爹娘，可以不认。”
曹圆圆没想到李停说话这么干脆直接，她毕竟还年轻，愣怔之后了一会儿，才消化明白李停话里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把我送出去了，就和我没有关系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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