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归墟漩涡的深处,时间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逆转,如流沙般逆涌而上。舒步麒那华丽的玉化龙躯,此刻正遭受着巨大的压力,他的身体在青铜巨剑上一寸寸地龟裂开来,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然而,就在这看似绝境的时刻,霍震霆的机械脏腑却突然显露出一丝诡异的生机。原本冰冷的金属表面,此刻竟然被无数血色藤蔓所覆盖,这些藤蔓如同有生命一般,在齿轮之间疯狂地生长着。
每一根藤须都系着一段破碎的记忆,那是万历三年的时光碎片,被这诡异的藤蔓紧紧缠绕。
“麒儿,你终究还是和姜沅一样天真啊。”霍震霆的声音从那密密麻麻的藤蔓中缓缓渗出,带着一丝嘲讽和惋惜。他那腐坏的喉管中,竟然伸出了一根青铜晷针,闪烁着寒光。
“你以为毁掉为父的皮囊,就能终结这一局吗?”霍震霆的声音在漩涡中回荡,仿佛整个归墟都在为他的话语颤抖。
话音未落,那根青铜晷针突然如同闪电一般,直直地刺入了青铜巨剑之中。刹那间,崇祯九年的刻度在剑身之上迅速蔓延开来,如同燃烧的火焰,将整个剑身都笼罩其中。
舒步麒的龙爪紧紧地扣住了晷针,那玉化的鳞片在他的用力之下,开始剥落,露出了里面淡金色的血液。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了愤怒:“父亲,你可知道,林三叔在那把刻刀里藏了什么?”
随着他的话语,那淡金色的血液顺着龙爪滴落,仿佛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一般,竟然在那漩涡之中凝结成了一幅船坞密道图。
“这是他用骨灰调制的墨!”舒步麒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寒意,“这种墨,专门克制机关邪术!”
就在这时,霍震霆那残破不堪的身躯突然僵直了一下,原本缠绕在他身上的那些藤蔓,就像是被火焚烧了一般,迅速地蜷缩起来。
舒步麒见状,毫不犹豫地用力一扯,将那晷针硬生生地从霍震霆的身体里拔了出来。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晷针的针尖带出的并不是机油,而是一滴滴鲜红的血泪。
“这是娘亲的泪……”舒步麒的声音有些颤抖,“父亲,你竟然用娘亲的泪来润滑这齿轮……”
"住口!"霍震霆的颅腔炸开,三百枚青铜钉暴雨般射来。舒步麒展开嫁衣残片,并蒂莲突然绽放,莲蕊处浮出霍璐佳虚影:"阿兄,兑位坤向!"
巨剑仿佛感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召唤,发出嗡嗡的鸣响,剑身微微颤动着。随着这阵鸣响,原本汹涌澎湃的记忆洪流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劈开,硬生生地在中间让出了一条通道。
透过这条通道,一个密室的景象渐渐浮现出来。这是万历三年的一间密室,密室中摆放着一口棺椁,棺椁旁边站着一个男人,正是霍震霆。
此时的霍震霆正小心翼翼地将一个龙枕塞进棺椁里,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复杂的表情,既有对逝去之人的思念,又有对未来的期许。
“沅儿,你看这双龙旗多配我们的孩儿……”霍震霆轻声说道,仿佛棺椁里的人能够听到他的话。
然而,就在他将龙枕完全塞进棺椁的一刹那,异变突生!棺椁内突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那手上缠着鲛绡,如同幽灵一般,死死地缠住了霍震霆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