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流淌时,月月已经套着小拖鞋,抱着装满贝壳的小桶在客厅来回踱步。"哥哥,今天我们去抓小螃蟹好不好?"她把桶晃得哗啦作响,几颗贝壳顺着缝隙滑落,在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沈红端着刚烤好的面包从厨房探出头,发梢还沾着面粉:"先吃早餐,吃完我们去赶海!"
退潮后的海滩像藏着无数秘密的宝盒。月月戴着儿童望远镜蹲在礁石旁,眼睫毛随着海浪起伏轻轻颤动。当发现石缝里伸出的螃蟹钳子时,她屏住呼吸慢慢凑近,小铲子刚要落下,螃蟹却突然横着溜走,溅起的水花沾湿了她的裤脚。"原来小螃蟹这么狡猾!"她咯咯笑着转头向我们求助,发梢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正午的阳光将海水晒得发烫,我们躲进沙滩边的凉亭野餐。月月突然神秘兮兮地从背包掏出个玻璃瓶,里面装着混合了彩沙、贝壳碎片和海藻的"魔法药水"。"这是我和昨天认识的姐姐一起做的!"她晃着瓶子,细碎的光芒在瓶中流转,"喝了就能实现愿望哦!"沈红配合地假装抿了一口,煞有介事地许愿:"希望月月以后每天都这么开心。"小女孩的笑声顿时淹没在海浪声里。
阳光被云层稍稍遮掩,海风裹着咸湿的水汽掠过沙滩。月月突然拽着沈红的衣角,指向远处礁石群:"那边肯定藏着宝藏!"不等回应,她就踩着浪花冲了过去,塑料铲子在阳光下划出银色的弧线。
礁石缝隙里嵌着半透明的海葵,触手随着水流轻轻摆动。月月蹲得膝盖发酸,终于从石缝里抠出个螺旋花纹的小海螺,兴奋地贴在耳边:"姐姐听!里面有大海在唱歌!"沈红学着她的样子把海螺凑近,歪头笑道:"真的诶!还有月月咯咯的笑声!"
转眼她又盯上退潮留下的小水洼,把小铲子当成船桨,指挥贝壳和海星"航行"。当发现水洼里游过几条透明小虾,她干脆趴在沙滩上,下巴几乎要沾到水面,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哥哥快看!它们在跳圆圈舞!"她的惊呼声惊飞了岸边觅食的海鸟,翅膀扑棱棱的声音混着她的笑声,在海滩上空回荡。
玩得正起兴时,月月突然发现远处的沙滩上有一群人围成一圈。好奇心作祟的她立刻蹦起来,拉着我和沈红的手就往那边跑:“快去看看!一定有好玩的!”跑到近处,原来是几位当地渔民正在教孩子们制作简易渔网。月月眼睛发亮,眼巴巴地望着渔民手中翻飞的麻绳,像是被施了魔法般挪不开脚步。
渔民大叔见她一脸渴望,笑着递来一截麻绳:“小朋友,想不想学?”月月使劲点头,学着大叔的样子笨拙地打结,小手指被麻绳勒出红印也浑然不觉。沈红蹲在一旁轻声指导,帮她固定线头,我则举着手机记录下这认真的模样。当她终于完成自己的“作品”,举着歪歪扭扭的渔网又蹦又跳,兴奋地向路过的游客展示:“看!这是我做的!”阳光洒在她汗津津的额头上,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
学完编渔网,月月又被不远处的沙雕大赛吸引了目光。沙滩上,几组参赛者正热火朝天地创作着巨型沙雕,海浪的哗哗声与工具碰撞声交织成独特的乐章。她攥着我们的手凑过去,眼睛紧紧盯着一位老师傅用模具压出栩栩如生的海豚,细沙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跃然“浮”出沙面。
“我也要做!”月月拽着我跑到材料区,领来模具和小铲子。她跪坐在沙地上,先把沙子小心翼翼地倒进城堡模具,用小铲子拍得严严实实,再屏住呼吸慢慢脱模。第一次尝试时,城堡顶部塌了一角,她扁扁嘴却没放弃,沈红也蹲下来帮她加固底部。当完整的迷你城堡终于立在沙滩上,月月兴奋地在周围插上贝壳当装饰,又用树枝刻出门窗,还特意在墙上“写”了歪歪扭扭的“欢迎光临”。路过的游客纷纷驻足夸赞,她仰着沾了沙粒的小脸,骄傲得像守护宝藏的小骑士。
月月跪坐在被海水浸润的沙滩上,裙摆早被打湿,却浑然不觉。她把模具小心翼翼地倒扣在沙面上,先抓起一把细腻的沙子,像撒糖霜般均匀地铺在模具里,又用小铲子反复按压,将每一粒沙都压实。阳光照在她泛红的手背上,细小的汗珠顺着指缝滑落,在沙地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哥哥,快帮我扶着!"她的声音里带着紧张与期待。我蹲下身稳住模具,只见她咬住下唇,屏住呼吸,双手颤抖着将模具轻轻提起。沙堡雏形慢慢显露,可就在即将完全脱模时,城堡的塔楼突然坍塌,细碎的沙粒簌簌掉落。她的肩膀瞬间耷拉下来,睫毛垂落投下小片阴影:"又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