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地窖里潮湿的稻草,那稻草刺得他皮肤发痒;想起了老太太昼夜不停地为他换药,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是在雕刻一件珍贵的艺术品;还有她为了掩护他,故意在院角堆起的柴火,那柴火堆得整整齐齐,像是给敌人看的“良民”假象。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腿上的伤疤,那道伤疤粗糙而狰狞,正是当年老太太用剪刀剜出子弹时留下的。
那一刻,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但他硬是咬碎了半块青砖,没吭一声。
“老太太,现在厂里搞‘三反’,我刚升厂长……”杨厂长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纠结与挣扎。他的话还没说完,聋老太太便摆了摆手。
“不叫你徇私。”聋老太太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他,那眼神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从怀里掏出退赔清单,清单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却一笔一划都写得格外认真,“一大妈卖了柜子,凑了五百元。就想求你给派出所带句话,说易中海愿意退赔,求个从宽。”
杨厂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急促地敲击着,那节奏,像极了当年在地窖里听着敌人砸门的节奏。
他的心也跟着那节奏,怦怦直跳。突然,他猛地站起身,动作有些急促,带翻了身后的椅子。
椅子倒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快步走到抽屉前,颤抖着双手打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个铁皮盒。铁皮盒上已经生锈,斑斑驳驳的,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轻轻打开铁皮盒,里面躺着半片剪刀刃。那剪刀刃已经生锈,边缘也有些磨损,但在杨厂长眼中,却比任何珍宝都要珍贵。当年,就是这把剪刀,剪断了他的裤带,取出了那颗致命的子弹。
“您救我一命,我记了二十年。”杨厂长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的眼眶微微泛红,眼神中满是感激与敬意。
聋老太太看着那半片剪刀刃,思绪飘回到了当年。她想起了杨厂长疼得咬碎半块青砖,却没吭一声的坚韧模样。她的心中一阵刺痛,叹了口气,声音有些苍凉:“知道你难处,以后不会再来了。”
“等等。”杨厂长突然开口,声音急切而坚定。他快步走到书桌前,抓起笔,在清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手有些颤抖,字迹也有些潦草,但却充满了力量。“我给张指导员写封信,就说家属主动退赔。”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下个月‘四清’运动开始,您……少出门。”
聋老太太的喉咙发紧,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缓缓将清单小心折好,放进怀里。
她知道,这已是杨厂长能做到的极限。当年那个在血泊中朝她笑的年轻人,如今成了厂里的“铁面厂长”,没变的,是藏在铁面下的那点热乎气。
回到四合院,一大妈早已在门口焦急地等候。她双眼红肿,脸上满是泪痕,看到聋老太太手中的清单,她猛地冲过来,攥着清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哭声,撕心裂肺,仿佛要把心中的委屈和痛苦都哭出来。
喜欢四合院之不同的人生请大家收藏:四合院之不同的人生本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