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味混着那股子潮湿墙皮特有的腐朽气息,如同一头狰狞的猛兽,猛然间灌进了何雨水的鼻腔。
那股刺鼻的味道,瞬间刺激得她鼻腔一阵酸涩,仿佛有无数根细小的银针在鼻腔里肆意搅动。
何雨水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剧烈地颤动了一下,那颤动的幅度,好似下一秒就要挣脱眼皮的束缚,振翅高飞。
意识,如同被浓雾遮蔽的月光,在这股异味的侵袭下,缓缓回笼。
何雨水只觉脑袋昏沉得厉害,像是被重锤狠狠击打过一般。她的双眸在黑暗中微微转动,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与懵懂,仿佛一只迷失在森林深处的小鹿,满心都是对未知的恐惧与不安。
本能地,她伸出手,纤细的手指在空中胡乱地抓挠着,试图去够那床头柜上的保温杯。
那保温杯,在她模糊的记忆里,是这冰冷的房间里唯一能给予她一丝温暖慰藉的存在。然而,这一次,她的手却扑了个空,只抓到了一团虚无的空气。
粗糙的草席,如同无数把细小而尖锐的针,毫不留情地硌着她的掌心。那刺痛感,顺着掌心的纹路,一路蔓延至她的心底,让她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痛苦的神情。
她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土坯墙上斑驳的裂缝。那些裂缝,犹如无数张咧开的嘴,正对着她发出无声的嘲笑,仿佛在讥讽她这悲惨的处境。
记忆,如同一头挣脱了牢笼的猛兽,以排山倒海之势汹涌而来。她的脑海中,如同播放电影一般,一幕幕画面飞速闪过。
她,又回到了这个让她窒息的四合院。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在院里威风八面、呼风唤雨的何雨柱,而是那个总是被人忽视、如同透明人一般的何雨水。
喉咙里,火烧般的刺痛让她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那咳嗽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仿佛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她的脸因为剧烈的咳嗽而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中满是痛苦与煎熬。胃袋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绞成了一团,疼得她直冒冷汗。
直到这时,她才惊觉,自己竟然饿晕在了这间破旧的西厢房里。透过糊着报纸的窗户,她看见院里晾衣绳上挂着一件褪色的蓝布衫。
那蓝布衫,颜色已经变得灰暗,像是被岁月狠狠地侵蚀过一般。看着那件蓝布衫,她突然想起,这是贾东旭去世后的第七天。
上一世作为何雨柱,他终于冲破了四合院里那些人的道德绑架,和娄晓娥在这个院子里幸福地生活了一辈子。两人相濡以沫,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可如今,命运却如同一个调皮的顽童,开了个巨大的玩笑,轮到她成了这困局中的小卒。
“傻哥……”她蜷缩在那单薄的被褥里,嘴唇微微颤抖着,轻声呢喃着这个称呼。那声音,轻得如同一片羽毛,却又带着无尽的眷恋与复杂的情感。
现在,身份对调,她反而看清了傻哥的症结所在。
他啊,就是耳根子太软,总把旁人的事当成自己的责任,仿佛自己就是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要拯救所有人于水火之中。
何雨水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心疼与无奈。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草席,那草席上的草屑被她抠得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仿佛一场细碎的雪。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如同两把锋利的匕首,仿佛要将这眼前的困境一刀斩断。既然重活一次,她绝不允许历史重演。
她要改变傻哥,让他明白,善良不是任人拿捏的借口,更不是被人随意践踏的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