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舟碾过命茧残骸的刹那,林风掌心的麦芽糖突然融化。糖浆顺着舟身纹路蔓延,凝成七岁那年没画完的星海舆图——残缺的巽位缺口处,蜷缩着初代守灯人被炼成糖浆前的最后一道残识。
"原来你早知今日。"残识突然睁眼,瞳孔里浮出青铜骰子的六面,"当年我饮下那碗长生汤时,尝到的甜味..."
渡舟突然剧烈震颤,舆图裂纹处涌出琥珀色的脑浆。林风嗅到七岁海滩上的咸腥,他忽然发现舆图上的星砂正在重组,凝成女童被傀儡初代吞噬前的笑脸。
"师兄,船头!"
清冽的童声刺破混沌。七岁的林风赤足站在舟首,手中草蚱蜢的触须突然暴长,刺入舆图裂纹。当触须卷住初代守灯人的残识时,星砂突然爆燃,火光中映出骇人真相——那碗改变命运的"长生汤",竟是用初代守灯人的头骨熬制!
"现在,该熬你的汤了。"
渡舟四壁突然伸出青铜钩爪,林风右肩琵琶骨被洞穿的刹那,女童的笑脸突然裂成《饲道新约》的青铜活字。每个字都在吮吸他的魂血,字缝里爬出浸泡糖浆的蚀星草根须。
七岁的自己突然跃入火中,草蚱蜢在烈焰里展开六对星砂蝉翼:"师兄,用我的糖丝!"
林风抓住飞来的蝉翼,翅脉间流动的竟是自己七岁时的记忆糖浆。当糖浆抹过青铜活字时,那些《饲道新约》的条文突然软化,凝成新的《净命律》初稿。
"第一章,净命者不可为汤。"
渡舟突然倒悬,舆图裂纹处伸出百万条青铜手臂。每只手掌都握着林风轮回时的本命法器,而法器尖端挑着的,竟是不同时期的清璇魂魄!
"你每净一条命..."初代守灯人的残识突然爆开,颅骨碎片凝成汤勺,"就要赔上半碗魂汤!"
林风踏碎三只青铜手臂,七岁记忆糖浆凝成漏勺,舀起半勺沸腾的魂汤。当汤水泼向渡舟穹顶时,女童被吞噬的笑脸突然浮现——她天灵盖上的星砂孔洞里,正涌出纯净的露砂。
"第五章,露砂可鉴命。"
清璇的声音突然从露砂中响起,林风颈后的草编纹路应声脱落。纹路坠地即化作蚀星草藤,藤蔓缠住青铜钩爪反向撕扯,将渡舟拆解成十二万枚星砂骰子。
七岁的自己突然抓住最大那枚骰子:"师兄,掷个净命卦!"
骰子旋转的残影里,林风看见未来万年的星海图景——每个被净化的命茧里都生着露砂嫩芽,而嫩芽根系缠绕的,竟是垂钓者们被反炼成的青铜花肥。
"净命卦,大凶。"林风突然捏碎骰子,"但凶中藏吉。"
碎骰中迸发的星砂凝成铡刀,刀身刻着清璇某世轮回时哼唱的渔歌。当铡刀斩断最后一根青铜钩爪时,渡舟残骸突然重组,在虚空凝成横跨维度的露砂长桥。
"快上桥!"
七岁的自己突然推了林风一把。他踉跄踏上桥面的瞬间,整座长桥突然活化——桥板是初代守灯人的肋骨,护栏是垂钓者的脊椎,而桥墩竟是女童被净化的命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