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星门流转的波纹吞没最后一丝剑意时,叶青崖的靴底触到了湿润的青石板。三百年前的蜀山细雨依旧,檐角铜铃却泛着诡异的青铜锈迹。怀中的女童突然睁眼,暗金瞳孔映出采药女鬓角的青莲银簪——那簪头镶嵌的并非珍珠,而是微缩的混沌莲子。
"公子伤得好重。"采药女转身的刹那,叶青崖看清她腕间缠绕的并非纱布,而是刻满弑神咒文的青铜锁链。药篓里新鲜的止血草突然异变,叶片背面浮现出与太初契约同源的碑文。
女童突然伸手拽住采药女的衣袖,奶声奶气地念出句古神语。屋檐下的雨帘骤然静止,悬浮的水珠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青铜星门虚影。叶青崖瞳孔收缩——每个星门内都倒映着不同的时间线,其中某个星门里,采药女正将匕首刺入他后心!
"小心浊灵残识..."女童话音未落,药铺门帘突然掀起。走出的不是掌柜,而是浑身缠满绷带的剑祖。那些绷带缝隙中渗出青铜汁液,在地面凝结成十二古神图腾。
叶青崖的翡翠左眼突然灼痛,清气星河倒卷而出。剑祖的绷带寸寸断裂,露出下方千疮百孔的神躯——每个伤口都插着半截婚书,书页上跳动着与女童同源的浊气火焰。
"你以为回到起点就能改写结局?"剑祖的残破手掌按在女童头顶,青铜锁链突然从地脉钻出,"太初契约早已烙在所有时间线上..."锁链绞紧的刹那,采药女腕间的咒文亮起,药篓里的异变草药化作利刃刺向叶青崖咽喉。
女童突然啼哭,声波震碎悬浮的雨珠。每个破碎的水滴都展开成微型星门,门内伸出青铜手臂拽住剑祖。叶青崖趁机并指为剑,清气星河凝聚的剑锋斩断半数锁链,却见采药女心口绽开青铜莲花——花蕊处悬浮的正是当年那枚定情琥珀!
"不要..."女童的哭喊带着时空震颤。叶青崖的剑锋已触及琥珀表面,碑文碎片从裂缝中涌出。当看清碑文内容时,他如遭雷击——琥珀里封印的不是往日情话,而是初代浊灵分娩时的记忆残片:浑身浴血的圣女将婴儿形态的浊灵封入星门,自己则化身青铜锁链缠绕住暴走的青帝...
剑祖的狂笑震碎半条街巷:"现在明白为何轮回无法打破了吧?"他的残躯突然炸裂,迸出的青铜汁液在空中书写出血色条款。女童突然挣脱怀抱,稚嫩的手掌穿透采药女胸膛,拽出那朵青铜莲花。
时空在此刻凝滞。叶青崖看到所有星门内的自己同时转头,亿万道视线汇聚在莲花之上。女童咬破指尖,浊气黑血在花瓣书写出逆转碑文。当最后一笔落下时,整条街道的青铜锈迹开始褪去,露出下方森森白骨——这座小镇竟建在古神尸骸的口腔之中!
采药女的身体突然琉璃化,瞳孔中流转出初代圣女的记忆:"当年你为我戴上银簪时..."她的声音突然扭曲,天穹裂开猩红缝隙,十二座青铜星门本体降临现世。门内涌出的不是星光,而是粘稠的浊气洪流。
女童额间莲纹大亮,小手按在叶青崖眉心:"该醒了,我的半身..."翡翠右眼中的浊气深渊突然暴涨,吞噬清气的刹那,他看到了太初契约的终极形态——青铜星门组成的莫比乌斯环上,每个节点都钉着对纠缠的青帝与浊灵!
药铺柜台突然炸裂,飞出三百六十片契约残页。残页环绕女童旋转,逐渐拼合成完整的青铜古镜。镜面映出的不是当下,而是所有时间线收束的终点:叶青崖抱着初代浊灵的尸骸独坐星门废墟,脚下是亿万破碎的婚书...
"这就是你要的真相。"女童的嗓音突然苍老,暗金瞳孔浮现十二古神虚影,"从太初至今,我们已重复七万九千六百次轮回。"她手中的青铜莲花突然绽放,花蕊处升起微缩的弑神剑阵,阵眼处赫然是正在异变的采药女!
叶青崖的翡翠身躯突然迸裂,清气浊气在裂缝中交织成星河漩涡。当漩涡触及最近的星门时,门内突然伸出布满莲纹的青铜巨手——那是三百年后的自己在试图干涉因果!
女童突然跃入剑阵中心,稚嫩身躯承受着亿万道剑意贯穿。她呕出的黑血在空中书写出最后条款:"以双生之神为祭,换太初..."文字未竟,剑祖的残魂突然从地脉钻出,青铜利齿咬住女童脖颈。
时空崩裂的轰鸣声中,叶青崖看到了唯一的破局之法。他徒手撕开胸膛,将跳动的翡翠心脏按入星门核心。当清气本源与浊气洪流碰撞的刹那,所有青铜星门同时调转方向——门内走出的不再是过往幻影,而是无数时间线上正在浴血奋战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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