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蓉婷笑而不语,只是低头用帕子轻轻擦拭嘴角。
徐络冷哼一声,这谢蓉婷倒是会装模作样,自己有孕在身,她怕是嫉妒得发狂了吧。
虞惠章怀中的润儿突然啼哭起来,打破了这微妙的僵局,她连忙轻拍孩子的背,柔声哄道。
“润儿乖,不哭不哭……”
徐络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意,故意提高声音。
“修容娘娘这般辛苦,不如让嫔妾替您抱抱八皇子?”
殿内霎时一静。
虞惠章手微微一僵,抬头看向她,那双眸子带着疏离与冷淡。
徐络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但想到眼前人也不过是商门女子,对自己毫无威胁,还是硬着头皮。
“修容娘娘不会是不放心嫔妾吧?”
虞惠章并未理会,只是低头看着怀中的润儿,柔声哄着,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徐络更加恼怒,刚想开口,就听到华沐语的声音。
“徐嫔还是好好坐着吧,莫要让人看了笑话。”
徐络被这一句话堵得胸口发闷,脸上却不得不强撑笑意,指尖微微发颤,抚了抚鬓边的珠钗,故作镇定。
“昭容娘娘教训的是,嫔妾一时情急,失礼了。”
心中却想着,今日独自来这一遭,赤手空拳难敌她们人多势众,本想讨回面子,出口恶气,可还是不够爽快。
华沐语并未接话,只微微一笑,一副宽和大度的模样,仿佛刚才的针锋相对并未发生。
徐络暗自咬牙,心中盘算着如何扳回一城,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曲子濯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曲子濯对上她的视线,眉头微蹙,心中警铃大作,这女人不会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吧?
徐络缓缓起身,欠身行礼。
“昭容娘娘,嫔妾听闻曲姐姐精通音律,今日能得见娘娘您举办如此盛大的宴会,想必曲姐姐也准备了节目吧?嫔妾可是期待已久了。”
曲子濯正暗自防备,却未想到竟如此简单,她既想来赴宴,自然是早有准备,正愁如何寻机会展示。
何况徐络也不打听打听,这宫中妃嫔独她擅长奚琴的奏法,也是凭此技受过宠的,且这些年愈发精湛。
真当她曲子濯除了家世和女儿,只是个空心草包不成?
正当曲子濯准备开口时,徐络又道。
“不过,单此献艺未免寻常无趣,妹妹可否与曲姐姐共同于刻有三十三种乐器的签筒抽取,奏得出曲调最多者获胜,如何?”
曲子濯心下冷笑,徐络这分明是存心要让自己出丑。
她最擅长的是奚琴,可这三十三种乐器中,却不一定有奚琴。倒是徐络,筝、笛、琵琶样样精通,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徐络打的算盘未免太响了些。
华沐语显然也明白徐络的用意,蹙眉道。
“徐嫔,宴会乃是姊妹相聚,抚琴奏乐也不过是调剂罢了,何必非要分出胜负?”
她并未说出自己的看法,而是将难题抛回给徐络。
徐络脸上的笑意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倒没想到华沐语会为曲子濯说话,但随即又恢复如常。
“娘娘说的是,只是嫔妾向来喜欢争强好胜,今日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向曲姐姐讨教讨教。”
说着,便向曲子濯投去挑衅的目光。
曲子濯看她一副欠揍的样子,恨不得上去扇一巴掌,奈何宫中规矩森严,只能暗暗咬牙,连敬称也忘了。
“徐嫔既然有此雅兴,那姐姐便奉陪到底,只是妹妹如今身怀六甲,若因比试动了胎气,姐姐可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