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平八年冬,大将军梁文和咳血薨于宅邸之中。
陆丹恂坐在御书房内,听着太监的禀报,脸色阴沉。
他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
“传朕旨意,厚葬梁将军,追封忠勇郡王,谥号武敏。”
三日后,太庙。
原洛阳都督凌清毅,踩着寅时三刻的薄霜举行血誓,接过了虎头金符。
太后胞弟殷玄鹤出发赴治所,接替其位。
此后,便是七日大祭。
天色阴沉,寒风凛冽,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陆丹恂身着素服,亲自前往祭奠。
梁府一片缟素,白幡高挂,一派萧条景象。
陆丹恂走上前去,亲自为其上了一炷香,然后静静地站在灵堂前,默哀了许久。
梁文和享年五十三岁,是太初帝为继任之君留下稳定大局的忠臣良将。
如今陆丹恂已羽翼丰满,他不禁思考,自己能为后世留下什么?
十月金秋,御花园内的菊花开得正艳丽。
裴韫欢命人采了许多,泡了一大缸菊花酒。
她将酒埋在树下,说是要等到冬天再挖出来喝。
想起同宫的曲才人怀孕已有三个月,便打算去那里坐坐。
裴韫欢带着湄宓等一众宫人,来到偏殿。
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丝毫看不出与曲才人之间的嫌隙。
曲子濯正坐在榻上,听着小宫女念话本子。她听到脚步声,以为是莺莺回来了,头也没抬。
裴韫欢走进内殿,看见曲才人懒懒地倚在榻上。
“妹妹倒是好兴致。”
听到声音,曲子濯才抬起头,看见裴韫欢站在不远处。
她心中一紧,连忙扶着腰起身行礼,语气有些冷淡。
“妾给姐姐请安,姐姐怎么来了?”
看着她的动作,裴韫欢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却依旧保持温和的笑容。
“妹妹有孕在身,不必多礼。”
抬手示意湄宓将手中的礼物放下。
曲子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她身后的宫女手中捧着一个锦盒,心中有些疑惑。
裴韫欢走到榻前坐下,示意湄宓将锦盒打开,笑得温柔,语气却带着几分命令。
“妹妹如今有孕在身,正是需要补身的时候,这是我从内务府寻来的上好燕窝,还望妹妹不要嫌弃。”
曲子濯看着那燕窝,心中冷笑,这裴韫欢平日里与自己势同水火,如今却这般示好,肯定没什么好事。
裴韫欢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真诚。
“妹妹放心,我并无他意,只是觉得妹妹有孕在身,需要好好调养。”
裴韫欢笑得真诚,可曲子濯心中却充满了怀疑。
“妹妹莫要担心”,裴韫欢脸上笑意更甚,端起燕窝走到她面前,语气诚恳,“我只是想与妹妹交好,并无他意。”
曲子濯看着她递过来的燕窝,心中虽疑虑重重,但也不好拒绝,只好伸手接过。
看着她接过燕窝,裴韫欢满意地笑了笑,语气愈发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