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卦现世的刹那,莫高窟千窟万洞同时响起梵钟悲鸣。林轩手中青铜尺碎片簌簌震颤,尺身渗出的暗金色液体竟在空中凝结成《河图》残篇。那摊液体忽而化作狰狞人脸,赫然是巫咸七窍流血的面容!
"归墟之门既开,尔等皆为祭品!"巫咸的声音从九重青铜门后传来,每扇门上的镇墓兽眼窝燃起幽绿鬼火。苏婉儿手中"五星出东方"蜀锦突然自燃,织锦中坠落的星子竟化作白骨箭矢,朝着李青冥后心激射而去。
"锵——"
太阿剑自鸣出鞘,剑柄"长乐未央"瓦当纹绽放青光。李青冥咬破中指在剑脊抹过,血痕游走成秦篆铭文:"太阿倒持,斩龙八荒!"剑气化作九条青龙,却在触及白骨箭时突然僵直——那些箭矢表面浮现的,竟是西陵氏族人历代先祖的命魂烙印!
"小心,是血魂炼魄术!"西陵氏突然扯断腰间玉组佩,十二枚玉璜在空中拼成良渚神徽。神徽映照下,白骨箭矢表面浮现密密麻麻的咒文,正是《归藏易》失传的"剥"卦爻辞!
林轩脚踏禹步,手中青铜尺碎片突然重组。当最后一块碎片归位时,尺身浮现的《禹贡》山川图竟与莫高窟地脉共鸣,九道黄泉之气从地缝喷涌而出,在他周身凝成玄色冕旒。
"人皇镇狱!"林轩额间浮现赤金竖瞳,抬手间地脉化作五爪金龙。金龙利爪撕开青铜门上的饕餮纹,门后却传来巫癫狂大笑——那九重门扉竟是镜像幻影,真正的归墟之门早已倒悬在众人头顶!
穹顶垂落的青铜门缓缓开启,门缝中渗出的是粘稠如墨的九幽弱水。巫咸踏浪而出,眉心嵌着的墟卦符文正将弱水转化为万千阴兵。这些阴兵身披甲骨,手持的却是刻满齐家文化符号的青铜戈。
"坎字诀,玄冥引!"苏婉儿双手结出冰莲法印,莫高窟崖壁渗出的地下水突然倒卷。水流在空中凝成三百柄越王勾践剑形制,剑锋所指处,竟浮现吴王夫差矛的虚影!
刀兵相撞的铮鸣声中,李青冥的太阿剑突然脱手。剑身插入地面三寸,剑柄"未央"二字突然化作宫阙虚影——正是未央宫前殿的夯土台基!台基裂缝中伸出无数青铜手臂,将西陵氏的玉组佩扯入地底。
"还我族器!"西陵氏目眦欲裂,双臂大溪蛙纹突然游走到脖颈。蛙鸣声响彻洞窟时,被吞噬的玉璜突然从巫咸体内破胸而出,每枚玉璜都裹挟着一缕血色魂魄——那竟是她三百年前陨落的双亲命魂!
巫咸狞笑着捏碎魂魄,掌心升起的血雾凝成殷墟卜甲。龟甲裂纹中爬出九只三足金乌,每只金乌眼中都跳动着墟卦黑火。林轩的人皇冕旒突然崩碎,五爪金龙哀鸣着被金乌撕成碎片。
"小心溺水!"李青冥突然掷出太阿剑。剑锋贯穿三只金乌的瞬间,弱水已漫到众人脚踝。苏婉儿的绣鞋触水即腐,露出脚背上浮现的星宿图腾——竟是失传已久的"女宿踏罡"步法!
西陵氏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良渚神徽上。玉璜组成的图腾迸发青光,光芒中浮现凌家滩玉龟真身。玉龟背甲裂纹突然张开,露出其中暗藏的龙山文化黑陶瓮,瓮口喷涌的却不是玄冥真水,而是刻满石鼓文的青铜编钟!
"周天星斗,听我号令!"林轩将青铜尺插入编钟中央。当巫咸操控的金乌俯冲而下时,他猛然敲响编钟。音波凝成实质的《禹贡》山川图,将三足金乌镇压在泰山虚影之下。
巫咸突然扯断左手小指,断指化作刻满诅楚文的青铜剑。剑锋划过虚空时,归墟之门内伸出九条锁链,每条锁链末端都系着半块传国玉玺——那些玉玺缺口处渗出的,正是历代帝王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