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梅芳笑得见牙不见眼,“我就说嘛,竹妹妹必不是那凉薄的性子,林家发达了,哪会不带携这些老亲?”
“没说的,三叔叔能做的,我当家的和二叔叔也做得。但凭竹妹妹吩咐便成,梅家没二话的。至于我公爹嘛,还得问下他老人家的意思。”
童婆子刚泡了茶进来,满脸笑意的接话,“那有什么值得问?都去,都去!他堂姑给脸面,咱梅家哪能不接着?”
林雨竹一笑,“姻伯母,这话就外道了。咱可是实在亲戚,我今儿也是登门请贤的意思,到时候别嫌弃我那山货行庙小就成。”
童婆子稳稳将茶盘放几子上,笑得弯腰直拍大腿,“哪里,哪里,我当家的过了年都五十有一了,码头上的活眼看着干不了几年。”
“虽说倒腾山货也需要把子力气,总不会像船老大那般催命不是?甭拘多少工钱,老头子能轻省些,也省着我悬心。”
林雨竹略想了想,认真对这婆媳说道:“两位舅兄出些力就算了,晚辈怎敢让姻伯父劳累?倒是指望他老人家帮着监管运货可成?”
童婆子合不拢嘴的连声答应,“成成成!那怎么不成?”
林雨竹也不卖关子,直接说起了工钱的事,“我打算在县城也开铺子,不过,我是妇道,做不得不东家,还想请大舅兄来做。”
孙梅芳先是大喜,即使反应过来又有些疑惑,“竹妹妹,那可太——呃,让我当家的做东家?不是,为何林家……”
林雨竹却看着童婆子笑,“我听三舅兄说,姻伯母与巡检娘子是老亲,我就肖想着,要是大舅兄是铺子东家,岂不是也能沾沾光?”
童婆子听得茫然,孙梅芳早就反应过来了,当即挑着大拇指笑道:“竹妹妹这脑子是真灵光!可也是,我婆母这个族侄女,为人是真没的说。”
“铺子挂在我当家的头上,到时候婆母央求巡检大人,弄个军需采办文书,可能省不少税银哩!啧啧!”
林雨竹连忙允诺,“要是真能如此,省的这宗银子便全归大舅兄作主来分。大嫂子,不瞒你说,单论一年的流水,当有个上万两。”
“若按这个流水算,市税就可省三百三十两。其他固定的税课,门摊税六两、牙税八两、行规月例二两、吏员孝敬二两、地方摊派三两……”
“总的来说,若有张巡检大人支持,一年省下四、五百两银子,那是有的,这自然归大舅兄所有。”
林雨竹顿了顿,见这婆媳俩激动得满脸红光,便继续笑道:“除此之外我还想请姨婆主持铺子,月钱一两,份子钱按得利百之一。”
“若是月售千两银,刨除种种成本,当有三成利,那便是三百两。百取一便是三两银,加上月钱一两,以及年底花红,每年五十两只多不少。”
孙梅芳忍不住上前抓住她的手,声音有些变调,“竹妹妹!这——能有这么多?这可——嫂子——你别见笑,嫂子有些……”
童婆子更是边掉眼泪,边颤抖着笑道:“我老婆子莫不是做梦?当初在船上营生,也赚不来这许多银子!”
林雨竹见她们如此,也把话往回拉一拉,“当然了,这是买卖顺利的情况下。山货不是每月都能弄来那许多,经营时也说不定有哪些麻烦。”
“姻伯父、两位舅兄的月银,他们回来时,我再当面商议,总之不会亏待了便是……”
“竹妹妹且闲坐片刻,我去叫姨婆。”孙梅芳性子急,哪里还能忍得了。当即她就站起来,又冲童婆子嚷,“娘,你快去请公爹他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