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Winter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张明宇蹲在衣柜前翻找什么,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他背上画出一道银色的线。
"又失眠了?"Winter揉着眼睛坐起来,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睡意。
张明宇转过头,手里拿着一件她从未见过的旧T恤:"找到了。"他展开衣服,上面印着已经褪色的游乐园标志和「2009夏日音乐节」的字样,"我大学时参加乐队比赛的纪念品。"
Winter赤脚走过去,指尖抚过起球的布料。这件衣服对张明宇来说太大了,显然是他二十岁出头时穿的。她突然想象起那个还不认识她的张明宇——头发可能更长些,肩膀没现在这么宽,站在简陋的舞台上弹着走音的吉他。
"所以这就是你昨天拒绝李秀满社长的原因?"她歪着头问,"早有计划?"
张明宇把T恤套在身上,下摆垂到大腿中部:"只是觉得...既然要在游乐园开演唱会,总得找回点学生时代的勇气。"
三天后,乐天世界的后勤办公室里,经理第三次擦着冷汗确认:"您确定不要任何安全防护?摩天轮在运行时进行表演是违反规定的..."
"只需要暂停五分钟。"张明宇指着模型沙盘,"在最高点,刚好能俯瞰整个园区的位置。"
与此同时,Winter正在和宁宁视频通话,背景音是过山车的呼啸声。
"你们真的疯了!"宁宁在屏幕那头尖叫,"我要告诉Karina欧尼!"
"嘘——"Winter把镜头转向正在搭建的主舞台,"看,观众席是旋转木马,VIP区在咖啡杯里。"
这场名为「Playground Fantasy」的演唱会从策划开始就充满疯狂。没有赞助商logo,没有复杂的宣传企划,只在官方粉丝俱乐部悄悄放出500张门票,结果三秒内售罄。舞台设计图看起来像儿童涂鸦——云霄飞车轨道是灯光架,鬼屋出口变成后台通道,而最重要的"特别舞台"将在摩天轮舱内进行。
彩排日,Winter穿着运动鞋和牛仔裤,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像个来春游的高中生。她站在旋转木马中央试音,周围是五彩斑斓的灯光和欢快的八音盒旋律。张明宇在控制台调试设备,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部分和声需要调整。"音乐总监皱着眉头说,"户外场地会有回声..."
"那就利用回声。"Winter突然跳下木马,跑到张明宇身边调出一个效果器,"像这样——"她对着话筒唱了一段,声音通过延时效果在游乐园上空层层叠叠地回荡,像是有无数个Winter在合唱。
张明宇的眼睛亮了起来:"把音箱装在旋转设施上,让声音跟着移动。"
夜幕降临前的最后彩排,两人终于尝试了摩天轮舞台。当舱体升至最高点,整个首尔的灯火在脚下铺展开来,Winter突然理解了张明宇的执着——在这里唱歌,仿佛站在世界之巅对星空告白。
"准备好了吗?"张明宇调试着固定在舱内的迷你录音设备。由于空间限制,这段表演将没有任何乐队伴奏,纯粹依靠人声和一把原声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