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斜映窗棂,柳安芷指尖蘸着玫瑰露,在宋知渊的袖口画了朵歪歪扭扭的芍药。宋知渊那双恢复清明的凤眼微垂,眼底映着她作乱的指尖,像盯准猎物的豹。
"夫人画得真丑。"他目光扫过袖口的水痕,拇指突然蹭过她唇上胭脂,"不如为夫教你?"
柳安芷被他盯得耳根发烫,却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教我用胭脂?看来督主在风月楼...学得挺多?"
宋知渊眼底暗流骤涌,忽然掐着她的腰按在书案上。案上公文哗啦散落,他俯身时,高挺的鼻梁几乎贴上她的:"学得最多的..."温热的吐息带着惩罚意味,"是怎么治不听话的小狐狸。"
"风月楼的事……"她抬眸,眼底漾着狡黠的光,"督主瞒得我好苦。"
宋知渊垂首,唇角微勾:"夫人要讨什么补偿?"
"同和医馆。"她凑近他耳边,吐息如兰,"我去见风松月,你不许吃味。"
她指尖抵住他胸口,却被他捉住手腕按在头顶。这个姿势让她彻底看清他眼底翻涌的占有欲,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风松月新得了批苏合香..."她故意放软声线,看着他瞳孔骤缩。
"西域人耽搁了药材验收。"她指尖滑入他掌心,轻轻挠了挠,"夫君既扮了这些年风月楼主,总该明白——"
"女子梳妆的事,耽误不得。"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偏生尾音娇软,像极了风月楼里那些讨价还价的小公子。宋知渊喉结微动,忽然想起今晨齐木送来的密报——风松月上月新得的那盒南珠,至今还收在同和医馆暗格里。
"半个时辰。"他忽然松开钳制,眼神却锁死她的每一个表情变化,"若让为夫看见他碰你..."
"就拆了同和医馆?"柳安芷笑吟吟截过话头,"那妾身可得提醒风大夫——"
她突然踮脚,唇瓣擦过他耳垂:
"东厂督主吃起醋来……"
"比血阎罗还毒呢。"
宋知渊突然笑了。这个笑让他整张脸鲜活起来,却让柳安芷有些后背发凉。
"为夫会让他知道..."他慢条斯理抚平袖口褶皱,抬眸时眼底寒光瘆人,"东厂的刑具,比苏合香...更提神。"
纱帘忽地被风吹起,笼住二人交叠的身影。宋知渊终是败下阵来,在她腰间系了枚鎏金铃——风月楼头牌才有的响器。
"戴着。"他声音发哑,"若遇危险,摇铃便是。"
柳安芷把玩着铃铛上缠绕的红绳,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富贵这两日食欲不振……"
"已经喂过了。"宋知渊面无表情,"三只蟋蟀,全挑的公的。"
——连守宫的醋都吃!
柳安芷笑倒在榻上,发间银簪的蝎尾针一晃一晃,映着晨光,像是也乐不可支。
...
同和医馆内,药香氤氲。
风松月一袭月白长衫,正低头称量药材,听见脚步声,他抬眸的瞬间,指尖的玉杵便顿住了——
她变了。
她的唇比从前更红润了些,像是被人反复品尝过;眼尾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媚意,那是未经人事的少女绝不会有的神态。
柳安芷今日穿了一件浅杏色的衫子,领口微松,行走间隐约露出一截纤细的颈线。风松月的目光落在那里,瞳孔微微一缩——
一枚淡红的痕迹,像是被人用唇齿厮磨过,印在雪白的肌肤上,暧昧又刺目。
"风大夫?"柳安芷走近,疑惑地唤他。